淌过秦淮看文妓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9-04-06 11:07 阅读:
有这么一个说法:中国古代往往把妓院开在试场旁边,因为高中之士,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纵情于酒肆歌坊以为庆祝;而落榜之人,则意志消沉,自暴自弃,沉湎于青楼勾栏不能自拔。虽然说法偏颇,但也不无道理,试想:考试结果无非是情绪的两个极端,妓院正好满足了他们情绪缓冲的需要。按照现代的话说,也算是“以人为本”了。
南京的秦淮河可谓妓院开在试场的典型代表了,河边既有至今还能耸立的文章翘楚夫子庙和文人晋士江南贡院,又林立着传说中让无数英雄竞折腰的青楼媛阁。秦淮河流了数千年,今天,当我们穿过朱自清先生笔下的“浆声灯影”,依然能感受昔日脂粉盈河、衣冠胜雪的风流景象,文人和妓女结合得如此完美,不得不让我这个后生顿生感慨。
我去秦淮河,没有否认是慕“秦淮八艳”之名。我想,在那些和我一样坐在秦淮画舫里的游客中,也有很多与我同样的企图。当我们淌过巧慧娟妍的董小宛、娟娟静美的寇白门、慧俊婉转的李香君、谈吐如云的卞玉京、庄妍靓雅的顾横波、巧伺人意的马湘兰、绝世才貌的柳如是和千古一人陈园园,象是淌过一部中国的风尘史。我想,当年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们,是不是也一样淌在这条河上,流连往返,不舍昼夜。
兴许人都有爱情的需要,古人,特别是古代文人把追逐爱情视为一种时尚,因为文明以来,雎鸠的关关之声一直没有停歇。的确如此,让秦淮河流一直淌下去的,就是那些文人,打着文化的旗号,趁科举考试之机,混迹于脂粉堆里,演绎出诸如侯方域与李香君《桃花扇》、吴三桂为红颜知己陈园园冲冠一怒等等凄美缠绵的故事。
故事终究是故事,毕竟写故事的人也是文人,将心比心,彼此心照不宣,总会把故事写得很忧伤、很无耐。其实,上青楼的文人,大都为了猎艳,文人嫖客,只是多了一层文化的外衣而已,他们除了要满足肉体的发泄欲外,还需要精神的归属感和文化的认同感,于是,象“秦淮八艳”这等才貌双全的风尘女子也就是理所当然地成为文人嫖客们争相追逐的对象。
自古以来,就有“嫖客爱俏,妓女爱钞”的规则,惟独秦淮河上的风尘女子,总是被嫖客们绚丽的文人外衣所击伤。王献之的一首“桃叶复桃叶,渡江无舟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就让无数的“吴姬”站在桃叶渡前痴迷陶醉,而心甘情愿地“压酒唤客尝”。一代名媛董小宛,为复社名士冒辟疆的相知所累,明亡后,不惜抛弃锦衣玉食的悠闲生活,随冒辟疆亡命天涯,死时只有27岁。
由此可见,唐代诗人杜牧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说法是片面的。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背后也许是文人嫖客的威逼恐吓也未可知,如果是这样,我们不难想象当时的商女应该是“弦弦掩抑声声思”,而满座的衮衮诸公,非但没有“重闻皆掩泣”,更可能是“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的景象。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秦淮名妓柳如是,明亡后,如是劝东林党领袖钱谦益以身殉节,在刀、绳、水三种死法中选一。当时钱面有难色,如是奋身跳入荷池,以身殉未遂。钱降清后,如是投缳自尽,给中国文人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条秦淮河惹千古评说,有人说“文人如妓”,也有人说“文人不如妓”,总能找出千个万个理由来佐证自己的观点。其实,文人是什么?妓女又是什么?都不重要,昨天的文人和妓女毕竟都已过去,所幸的是,今天的秦淮河还能借着他们的风流韵事一直活下来,且繁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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