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在白发还没苍苍时流浪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5-17 09:10 阅读:
筠子:继续走继续忘记

筠子自杀的那一年,我狂热的崇拜高晓松。常常哼着老狼的《恋恋风尘》满大街游逛,阳光下的树叶,以及校园内恋人们组成的风景,都是我能感觉到的青春。

“来啊来看那春天/她只有一次啊,你不要/不要脱下冬的衣裳,你可知春天如此短/她一去就不再来。”筠子的声音很跳跃,尖亮的嗓音时起时落,似乎在寝室里跟着春日斑驳的阳光一起舞蹈。

那一刻,我总不能相信她已经死去,那个打算在黄昏时候出发,搭一辆车去远方的女孩,一边走着一边唱着继续走继续忘记,她还没意识到的青春,该是怎样的一种绚烂?我常常在午后的阳光里憧憬:窗外宽大的树荫里,会有一位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孩,她仰起一张洁净无暇的脸,打量树梢的一片脉络清晰的树叶,总会有些歌声和着吉它声一起在她的身边飞扬,而我的窗前,也总是会留下她爽朗的笑声。

我想去流浪,跟筠子一样在黄昏时候出发,唱着继续走继续忘记。去看吉普赛人所能看到的风景,去听岁月刻在风声里的音符,带上我的吉它,在某个黄昏的街头,我能够用我的心声醮着泪水为她唱: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看见星斗。

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人生啊!虽然辛酸与疲惫注定同行,可是我能看见夏夜明朗的星辰,看见秋天枯黄的落叶,看见旅人丰富的行囊,还有我深埋在心底的爱情。我可以一直大声唱着不能忘记的忘记,在我没有意识到的青春,像筠子一样!

没有人相信筠子会选择那样一种方式来完成自己的生命行走。或许她期待生命的飞翔,像孩子一样。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还没白发苍苍时,她没意识到的青春正以一种翱翔的姿态,划过我的脑海,而她的歌声,正无数次悠扬在我渴望流浪的心灵。

“你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流过的光,你伸出双手/摸着/纸上写下的希望,你说花/开了又落/象是一扇窗,可是窗/开了又关/像爱的模样。”秋天总是很快来临,在我们还没有醒过神来的时候,春天就溜走了。筠子唱着:总要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在心中,于是有时疯狂/有时迷惘/有时唱。

我没能去流浪,因为生活。我终于明白,那只是一种心灵渴求的境界!面对生活,尽管我也会疯狂也会迷惘也会唱,但我只能妥协!

我常常错觉筠子并没有死,她的声音已整整陪伴了我五年。我还能感觉到她吐词时清新的气息,是那样的近!每当我闭上眼睛,我的心就会陪着她一起流浪,在下着小雨的街头,我们看一眼彼此短暂的青春,然后一起唱着继续走继续忘记,然后搭上一辆去远方的车……



叶蓓:白衣飘飘的年代

我已经忘了,所有关于校园的欢乐记忆,我的校园,是踏着一层浅灰色的雾漫过来的。一些欢乐不属于我,它们长满荆棘,并爬满雨后光鲜的藤蔓,我总想扒开它们寻找一些欢乐的痕迹,然后用一些文字为它们作祭。

“当秋风停在了你的发梢/在红红的夕阳肩上,你注视着树叶清晰的脉搏/它翩翩的应声而落,你沉默倾听着那一声驼铃/象一封古老的信,你转过了身/深锁上了门/再无人相问。”叶蓓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唱词:那一片白衣飘飘的年代,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那似乎是不属于我的年代,我的回忆里没有白衣,没有风,一切是那样平静如常。但我总是在憧憬,在歌声里搜寻,是我感觉到了遗憾吗?还是我已经迷失了纯真?

我多想像叶蓓一样:还是走吧,甩一甩头;在夜凉如水的路口,不再在风里面唱歌、怀念。

在那宽阔的校园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看见自己的从前,不断有人说着我曾说过无数次的话,不断有人重演我曾主演的爱情。尽管我的回忆里没有白衣!

“那夜夜不停有婴儿啼哭/为未知的前生作伴,那早谢的花开在泥土下面/等潇潇的雨洒满天,每一次你仰起慌张的脸/看云起云落变迁,冬等不到春/春等不到秋/等不到白首。”叶蓓的声音很轻,轻到我能感觉出自己均匀的呼吸。

可谁知道毕业后仅仅几年的时光便让这一切彻底作别了呢?那些花依然在重复着盛开与凋零,那些云依然在舒展与游移,只是我的心,再也找不回曾经那多愁善感的感觉。

我走了,甩一甩头,记忆里的校园,再没有欢乐的歌声。我大声唱着继续走继续忘记,踏上一辆叫做命运的车,从此开始了我的流浪。在这座城市里,从东边流浪到西边,又从西边流浪回东边。

我曾无数次路过我的校园,看着那熟悉的大门、宿舍、楼房,我没有片刻停留,几年前,当我走出这扇大门时,就已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此将居无定所、辗转流离。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那白衣飘飘的年代离我很远、很远,我的记忆里,没有白衣划过的痕迹!

继续走,继续忘记……

2005/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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