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壮歌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5-17 09:09 阅读:
许多年前,作为校园诗人,马启代的诗曾经风靡一时,令许多少男少女欣喜若狂,争相传阅。“那是痛苦的欢乐的生命的歌唱,那是真诚的勇敢的坦坦荡荡的倾吐。”(宋遂良《太阳泪·序》)由于诗人能够比较理智和冷静地把握自己的内心世界,诗中无不闪烁着智慧的灵光,渗透着强烈的生命意识和审美愿望。

我曾想,如果马启代君满足于现状,诗艺上不再做新的拓展,或许能赢得某些盲目的崇拜和廉价的吹捧,甚至掀起一股局部的“马启代热”。然而他没有,也不可能陶醉在那种所谓的“制高点”上原地踏步,因为诗歌所肩负的历史使命不允许他这样做,他要“面风雨人生/为永恒而歌”。

《杂色黄昏》(百花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无疑是他献给当今诗坛和广大读者的一份厚礼。该书是他的“黄昏三部曲”第一部,由著名诗人臧克家题字,知名诗歌评论家吴开晋作序,诗风恢宏,内涵深邃,具有较强的思想性和创造性,是当代人生命的一曲壮歌。

富于原始色彩、洪荒韵味的第一辑《爬过浪谷》,主要写人和大自然的关系。“生在长脚的部落/总见一个个黑影/沿岸爬行。”是啊,人若不能直立行走,无异于那些低级动物,唯有“双脚立起的瞬间”,才是“生之彼岸”,才能从低级动物中挣脱出来,成为大写的“人”。在《犭贪》中,诗人写道:“你是英雄/却千百年来被当作野兽展览/只得忍看不是英雄的人类/熙攘于眼前。”这里所谓的“英雄”,不过是人为的“圣像”,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悲哀。《白佛》写得更为形象:“这山上盛产白石头/白石头中有那么一块/经三凿两斧/便成了你……//于是山里便有了许多条路/许多条路上走着许多无心的人/他们从不知找回自己/却将许多后代的心/一次次当作供品。”不言而喻,诗人试图通过“白佛”这个意象,指出“自己造神自己拜”的可笑与可悲,进而告诉人们:自己的命运应有自己主宰。此外,《太阳》《拷白》《关于父亲的神话》也都从不同的角度,肯定了人在自然面前的积极进取精神,并对传统的道德积淀进行了比较透彻的分析与批判。这些诗,充满了对现实社会的哲理性透析与历史性俯瞰,抒发了知识灵魂的真实困惑与追求,为当代人注入了一剂蕴含悲剧审美内涵的良药,展示了人类对精神世界的美好憧憬与构想,使人感受到心灵的震撼与魅力。

诗是对感情、对内心世界的表达。马启代君曾经在《欣慰(张欣)诗歌小札》中指出:“悲剧与爱愈来愈成为他诗歌的两大主题。”事实上,他自己的诗也充满了强烈的忧患意识和对纯真之爱的执著而又无可奈何的呼唤:“永远不能与你/相对而坐/离你而去或被你埋葬/人类寻找了无数个世纪/最后选择的却是后者。”(《你为何拥有如此恒久的力量》)“更多的时候/我想逾越的是一条河/而河之对岸/袅袅娜娜是女人般的长烟。”(《面对长烟》)“无需把结局想得圆满/圆满的结局从不属于情人。”(《无题》)是的,没有爱的人生是苍白的,虚空的,僵死的,“既然我们相信爱的精灵可以穿越时空,并且承认人类觉醒了的超前意识和难以逾越的现实羁绊所形成的矛盾长期存在,那么,我们就不会为人生舞台上发生的许多悲喜剧感到费解与诧异”,而作为一个有良知的诗人,则有权利以自己的个性表现自己的艺术追求与审美愿望,“不论那时/是什么季节”。

综观第二辑《爱的表白》,既有情的温馨,又有理的渊源;既有伤心的微笑,又有沉重的叹息;既有绵绵的细语,又有诚挚的怀念,但基调是明亮的,丝毫不给人以颓废之感:“相思不会使人苍老/是人苍老的 唯绝望。”

诗的内在规定性在于生命和语言,生命是客体体验,语言是一种达到诗歌境界的艺术,“周围是水/我便是那水中的一座岛屿/因我这世界而有/一层一层的喧哗。”(《我果真就是一条鱼》)通过质朴感人的语言,丰富多彩的想象,巧妙奇特的构思和清新优美的意境,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正是第三辑《第三种感觉》的一大特色。

与前两辑相比,《第三种感觉》显得平和多了,但这种平和决非浅显,而是一种特殊的艺术手段,像《关掉那道门》,在很理性而口语化的诗面下,隐含着深刻而丰富的人生哲理:“那道门其实是闭着的/那道门从来不曾/为 你 而 开//那个下午我坐在门前/那个下午我忽然想到门外/我走不出去/也一直没出来”这与其说是一种感觉,不如说是一种禅悟,一种深入骨髓的人生体验。此外,像《车站》《关于姿势》《许多花飘飘浮浮》等,也都以其独特的深刻与真实让我们能站在历史文化的高度审视自己,构想未来,但娓娓道来,读来并不晦涩难懂。

启代有时像孩子一样天真,这是他强烈艺术天性的表露,从未因命运多艰而丧失;但其无时不燃烧着生命之火,每一首诗,每一篇文章都表现了他的理想与追求,性格与人格。我坚信,在他勇敢而坚实的步履下,将激起更加绚丽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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