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记录

《这一天》

这一天不读书，不写字，不想象
冬天没有村庄，没有烛光
冬天没有心脏。你跃马来取吧
取走你的妹妹和她的衣裳。

冬天安静的生长。炊烟安静的生长。
这一天的太阳安静的生长。
这世界没有心脏。你跃马来取吧
取走你的妹妹和她安静的心脏。

《白天的月亮》

下午，我在水杯里看到了一尾月亮
从上游荡到下游。背上是白色的光芒
滚烫的沙滩上长满温存的手
女人从里面摘走皮肤和唾液
送给男人和****。

喝一杯水。啜饮月亮。
白色渐渐变凉。卡夫卡的封面没有色彩
他住在里面会不会感伤
却没有风经过——
我独自啜饮这杯月亮。

《风中行走》

风很大。搅浑了我的五脏六腑
并在我的骨缝里填满沙尘
我是风中行走的人

风推着我走。我穿透了风。
我转身看到风嫣然一笑的
血。和我

2005-2-4


《灰色的村庄》

村庄果然能隐藏一些什么，灰色饱满如
盛年女人的胸，有乳汁的白沉在下面
我在渐次化开的灰色中揣摩婆娑的树影
夕阳淡淡开在我的唇边

午后两点的汽车。灰尘鸣锣，童年的歌谣睡在
身后的庙堂里，我的母亲，刚刚在那里领了
舍饭，她的头发像婴儿一般乳白
像老妪一般蓬乱
灰色的村庄此时 圣洁如洗

《给海子》

像稀释一场病一样
化开一张白纸
让蹈火者面壁而坐，冥想一种真实
抑或排遣一场冷漠的抒情，诗人，你的身体
是你的囚室，你的灵魂何尝
不是？语言在这时
堕落成一种巫术，你攀折桃花
回望故乡，故乡向北
你的村庄让你口齿含香

春天来得正是时候。脚步正好在
火焰堆积的地方，这使得你的痛楚
凌厉如锋。你行走如影
回望故乡，故乡向南
你的村庄让你百毒侵肠

王被囚禁。其余的人在看
一些虚弱的迹象穿越女巫所在的城市
引来无用的救赎。诗人，你嗜爱的荒谬正
仰头看你，正向你袒露骸骨
正给你整个春天，做香气四溢的
牲品——

2005-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