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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日记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5-14 19:18 阅读:
一个人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声音,或者在早上逼迫自己早起的时候,我会问上帝,能不能让我回到七岁或者十七岁,上帝没有回答,所以我只能继续地工作并发出声音,唱歌、起床……

记忆应该是从七岁或者十七岁才开始。

去年开始,我在一家公司的财务部上班,工作是繁忙的,每天早上七点钟必须起床,没有星期天,对于生性懒惰的人来说,早起简直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但那是依我的学历能够找到的一份最好的工作,也许我需要的只是一段经验,而我必须养活自己。

每天把自己投入到各种各样的数字组合之中,当你心情烦躁的时候,那些数字符号简直是恶劣的。但是工作可以让人觉得平稳,即使心中波涛起伏也没有关系,我是一个表面平静的,每天准时上下班的女孩,日复又一日。

办公桌放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如果窗帘是拉开的,那么在工作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偶尔还会有飞机飞过。

我的名字叫夏生,有一个简单的解释,夏生就是夏天生的意思,我喜欢自己的名字,亦我喜欢简单的事物。

曾看过一部电视剧《粉红女郎》,我喜欢其中的一个外国男孩,他每天吃白面包加开水,他说如果吃得太复杂他就会吐,然后他也不喜欢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否则他也会吐,他的中国女朋友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说那你岂不是要天天吐,电视剧中把这一情节当作笑料而过。

他的简单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了,呵呵!现实生活中总是不可能这样的。

因为!生活总是很复杂,每个人都如此,我也不例外,只是可以向往简单。

我想我在别人眼里看来应该也是简单的,这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有人问过我每天的娱乐是什么,我说每天下班回家看电视算不算。

或者跟朋友用手机短信聊聊天,移动公司的包月短信很划算,每月交一笔固定的金额,就可以让你无限制的发信息。

很久以前我就发现用手机短信也是可以谈恋爱的,很多面对面不能讲,或者不敢讲的话都可以用手打上去,然后发给对方,例如有些人不善言词,但内心丰富,可以减少太多的顾忌。

但我的聊天对象主要是忆安或者川。

聊一些无畏的生活琐事,发一些祝福短信,或者述说最近的情感经历。

忆安有天发短信过来,她说她在给她的男友替补打电话的时候,被男人的妈妈接到电话,他妈妈俨然一副未来婆婆对待未来儿媳的态度,她突然地变得恐惧起来。

所谓的男友替补,在忆安给我疏导的信息中理解应该就是平日里最好他消失,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相框里的人物,而当她心情郁闷,自信心受创或糟现任男友抛弃的时候,才能从相框里走出来的角色。

他的主要任务是让她重识信心,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她仍旧还是值得有人爱的。

然后当她心情又恢复健康的时候,她可以告诉她的朋友,那个男人根本与她不相干,任何彼此之间牵连的线索都于她无关,从头到尾是那个男人单相思。

她可以跟别人说,其实那个男人很俗。

当然,这是她的一面之词,我从没见过那个男人,也更不可能知道那个男人的想法,与他们之间真正存在的关系状态。

但却由此可知,这个女人是自私的。

我回她信息的时候说恭喜恭喜啊!都涉及到家长了,干脆结婚吧!我幸灾乐祸地做着落井下石的事情。

对她我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不告诉她,很多事情总是需要自己去经历才能感慨!

我们好像都已经长得很大了,谈论的主题已经开始饶着男人转,跟小的时候挤在一张小床上谈着糖果和妈妈的化妆品,已经有太多的不同,且似乎越来越不了解对方的想法。

还有川,突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很大的男生,那个总是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因为家里没人总是来我家憎饭吃的小男孩,这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我们三个是邻居,如果青梅竹马可以用在三个人身上的话,那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了,两个女孩一个男孩。

小的时候在一起玩的最多的游戏就是家家酒,川会在我和忆安之间选一个皇后,他最后总是选择当天穿了蓝衣服的女孩,因为川喜欢蓝色。

那种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心事的年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身边溜走。

剩下一些美丽破碎的片段。

我一直觉得大家在不同家的庭成长都是快乐的,长大以后才发现各自身上留下的家庭阴影。

川是敏感的,个子很高,背影很帅。

忆安说她弟弟长得比她漂亮,呵呵!那她是不是觉得她自己长得很好看呢?

忆安的家庭富裕而奢侈。

我认为的漂亮女人,应该有印度女人的特质,妖媚的,喜气洋洋的,有着勾人心魄的气质和性感的眼神,她们都非常适合做情人,可惜我们两个都不是这种类型,而且忆安不喜欢我描述的这种魅惑蔓延中的女人,在忆安看来,她们太像妖精了。

我们只能道不同而谋合。

川跟我说,忆安的确是漂亮的,大眼睛,有着精致的五官。

20岁以后跟川见面的时间变得很少,他去了另一个城市工作,有很长的假期才会回来,回来的时候会带回很多的,我爱吃的糖果和巧克力。

有时候我望着比我高出一个头的川,会嫉妒上帝的不公平,还比我小三个月呢,却可以长得如此高大。面对男人,女人只能仰视他们。

只要他愿意,他已经可以保护他身边的人。

在网上起名为白狐,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道是网络上有很多人对这个名字颇有研究,什么琼瑶剧里的白狐报恩,什么白狐天下中的千年女妖,等等,烦得我立马想改名字,我当时只是觉得小狐狸很可爱,而白代表简单。

在网友们的反映中,我变成了一只生活在森林里,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狡猾的小狐狸,呵呵!就算是吧!

男人上网本身就是他们的一段猎奇记,而我也只是偶尔才上去转转,网络太像个森林,沉迷其中的话我会无路可走。

同事们觉得我应该找个男朋友结婚了,因为我去年做了5次扮娘,也就是说同龄人中去年有5个人已经嫁出去了,我心疼我的贺礼钱,她们说那你也早点结婚啊,收回成本嘛!我一笑了之。

但是在流星划过天际之际,我许了个愿望,我说希望我能够遇见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如果可以嫁给他,我愿意为他煮饭洗衣服。她们说你的愿望好现实,但是很好。

而我忽略了一件事,如果把愿望讲出来,它就会不灵的。

那么我就不把结婚当愿望,我把它当成目标来实现。

网上第一次碰到的朋友说“狐狸,来个自我介绍吧!你真名叫什么,家住哪里,身高体重,兴趣爱好……”我说我就叫狐狸,住在原始森林,二三十公分长,两三斤重,没有任何专一的兴趣爱好……

但是如果对方让我心动,我会告诉他,我是夏天生的夏生,巨蟹座,脆弱,需要保护,48公斤,偶尔需要减肥,喜欢吃冰激淋、巧克力,喜欢浓眉毛的男人,想去云南大理,等待真命天子……

网络给人充分的想象空间。

“你喜欢浓眉大眼的男人吗?周润发吗?”

“蜡笔小新,呵呵!”

我会逃开任何关于这个问题的延伸,是因为我曾经爱上一个眉毛很浓的男人,2002年世界杯期间的夏天,我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我告诉他那天巴西队打败了英格兰队,2 VS 1的结局,心动有时候带着不堪回首,回忆带上了残酷。

他说“我就是你的真命天子,我将来会娶你!”

两年后的愚人节他定婚了,愚人节定婚,跟另外的女人,这是上帝跟我开过的最大的玩笑,6个月后他终于结婚,婚礼办得很隆重,在朋友们的纵容要求下,他摘下眼镜亲吻身边的新娘。

我的心里异常的冷静而清醒,我想起那年夏天我在他房间里的情形。

他用手指纠缠着我的手指“你的手很漂亮,你的人很可爱!”

“你想传播细菌给我吗?”我抬头看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有很浓密的眉毛,也许当时我该对他说的是我喜欢你的眉毛,我喜欢你,而我只是从他的手中抽回我的手指,看着手上他用力握过留下的指印。

“那你知道什么地方不会传播细菌吗?”

我望着他的眼神,无法分辨真伪。

他靠近我的头“真空啊!好笨哪!”这个男人的名字叫荆。

原来答案是这么简单的。

我当然知道真空中是不能传播任何东西的。

可是我想问他,那爱情呢?爱情能在真空中传播吗?

也许他是个简单的男人,也许他的爱情也很简单,包括他最后半年不到就铸就的婚姻,而我终于明白爱情是不能在真空中传播。

荆的婚姻抽光了我呼吸的空气,我跟他之间隔起一个真空。

在他婚后的一个月,我在网络上碰到他,我问他近来可好,他约我去酒吧,亦如他结婚前放纵的单身生活。

我跟忆安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爱情,我注定找不到我的真命天子的话,我不介意做情人,而我是相信有爱情的,这句话还有另一个版本说法,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而我的真命天子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那我不介意做他的情人。

我终于知道荆从头到尾就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的目标是今年定婚而非结婚。

川问定婚和结婚有什么区别吗?直接结婚好了,他问我是不是想玩“先抓住一个,然后放眼观世界”的游戏,我说当然不是,我又不是你们男人。

我只是跟忆安说,像我这种会叫白狐的女人,如果不尽早解决的话,会伤及无辜的。

也包括川吗?

忆安说是啊是啊,言之太有理了,你这个女人杀伤力太大了,我们相视而笑。

忆安问,现在还会想荆吗?

那么多的千纸鹤,如果要烧也需要很多的时间。

我指的是19岁那年的夏天,第一次跟荆吵架说分手的时候叠的那些千纸鹤,每一只纸鹤里都写着一句我想对他说的话,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个心结,我当时折了1352只,1352是他当时用的手机号码的4个末尾数字,跟荆和好后却没有提起纸鹤的事情。

我只是用丝线把它们一只一只地串起来,挂在我的房间里,很多很多串,充斥了其中一堵墙。

也许我跟荆的关系在第一次说分手后就真正的结束的话,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我已经记不起那次吵架的原因。

我跟忆安说,我当时真笨哪,我为什么要在每一只纸鹤中写心理话呢?如果不写的话,我以后可以把这些纸鹤送给另一个男人,他肯定会很感动。

我已经无法再为另一个男人折那么多的纸鹤。

这是我对忆安提的那个问题给出的标准答案。

美女对男人的诱惑是致命的,那帅哥对女人的诱惑呢?应该是前者比较强烈吧!

我开始渐渐地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存在,公司的一个叫眠轩的男人,我可以跟别人说我不喜欢帅哥,因为我不喜欢当我们走在街上的时候看他的人比看我的人多,可是看到他,我不禁想起了一个学长,那个我从12岁一直暗恋到18岁的男人,比我高一年级的学长,184M的个头,学校的体育部长,篮球打得很好。

我那时候最喜欢事就是默默地从远处注视他,看他打球,看他跑步,看他和同学一起吃饭,看他送女朋友回宿舍……

而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那个就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也从来没有告诉他,我喜欢你,希望你能注意到我的存在,直到他高中毕业从我的视线里永远的消失。

我只是默默地不露声色的喜欢他,也许尽尽是我喜欢的一种方式,明知不可能又何须尝试,只要他留在我的记忆里是甜美的。

忆安叫我帮她起个网名,我说就叫狸猫好了,一个叫狸猫的女人给人的感觉总是性感妖挠的,隐逸自己的本性,用来诱惑网络上的男人,最适合的称呼,忆安说那干脆叫勾魂小妖精算了。

这个女人太多的时候不要太单纯。

我说勾魂小妖精太明目张胆了,男人们总是喜欢自作聪明地把狸猫想象成有意诱惑他们的小女人,而不是要女人自己来告诉他,当然,我们之间认可的方式不同。

忆安说她只是想起一个隐藏着诱惑意味,而她自己又可以全身而退的名字,我只能不出声响,这个女人没有意识到她前后矛盾了,当我们在谈论这些话题的时候,我们显然忽略了男性的智慧。

忆安有过很多的男朋友,却似乎总是甜蜜的开始寂寞的收场,我问忆安,最近川有没有联络她,我们已经很久没见。

三个人的时候,夏生,忆安和川我们曾做过一个心理测验,测验一个人失恋以后能否走出阴影的态度,题目是这样的,当一个球从远处砸向玻璃窗后,你觉得窗上玻璃会出现怎样的结果。

1.玻璃被完全砸碎。

2.玻璃碎成一个蜘蛛网。

3.玻璃碎了一条缝。

当时忆安选了一,而我选了二,川选了三,然后我公布答案。

选了玻璃被完全砸碎的人平时性格开朗,在爱情的战役中,是一个遇强则强,且能勇善战的角色,如果她不幸失恋,是很快能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并可以再义无反顾的投入到新的罗曼史中,这种类型的女人堪称爱情女英雄,的确是长大以后忆安的写照。

而选择玻璃碎成蜘蛛网的人,也能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是花的时间较长,这种类型的人在生活上非常的敏感,虽然她能走出失败的阴影,但只要一有什么蛛丝马迹,她又会恢复失恋后的多愁善感。

川选择的是三,心理测验的答案中,选择三的人他们对恋爱的态度非常的清澈单纯而完美主义,他们一辈子最适合谈一次恋爱,因为假如他们一旦失恋,他们将再也无法走出失败爱情的阴影。

那年忆安十六岁,而我跟川十五。

我不知道那题心理测验准确到什么程度,但我可以毁掉任何能够证明荆这个人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川去外地工作的第一个夏天,我坐了8个小时的火车去看他,他在温州市区的一家大型商贸城的企划部工作,从最基层的职员开始。

有没有人相信我20岁才第一次坐火车。

我跟荆只相处了半年后就陷入一种恶性循环的关系当中,我爱他但我不愿意听他的话。

那个时候我需要一次短暂而轻微的放逐。

后来我终于明白不是我不愿意听他的话,而是因为我比较爱自己。

到温州的那天是星期五的下午两点半,我打电话给川告诉他我到了,川有点犹豫地说能不能在火车站等他三个小时,因为他还没有下班,我说当然不行,我自己坐车过去找你。

坐上公车的时候,还跟川通着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告诉我别坐错车,要准备好零钱,小心背包,千万别坐过站。

呵呵……

是啊!以前三个人出去的时候,我总是被他们架着走的,坐公车的时候我自己不用看站牌,只要跟着川和忆安,过马路走在他们中间,吃肯德基只让我去占位置。

忆安说夏生在某些方面非常的尖锐和智慧,川接下来说很多时候却像个低能儿,连认路都不会。

而我只是习惯去依赖别人,我喜欢那种被宠腻着的感觉,像个需要照顾的小孩,虽然很多时候我总是一个人。

我在市中心下车,川让我站在站牌那别动,他五分钟后下来。

那是座拥挤的城市,很多的人很多的车,天气很闷热,那天的天气预报说第二天会下雨,我耐心地等待川,想象着他穿着西装出现的样子。

忆安问,夏生你去温州干嘛!只是为了去看川吗?还是去投奔他,她居然用了“投奔”两个字,我那个时候是否已经变得如此落魄。

我看着穿着淡蓝色格子衬衣的男子以跑步的速度来到我面前的男子,我感到安全和信赖,这是跟我一起长大的那个川。

我不用去管他是个男人,他是否有喜欢的女人,我只想知道他会在温州这座空气浑浊的城市工作多久,有没有想过回家工作,在我和忆安的身边。

夏天午后的阳光其炎烈,我相信如果在那种太阳下暴晒一天,回去忆安会认不出我来。

可是川说荆就像是一个屏障,挡住了太阳直射到我身上的途径,他看到我站在站牌下等他的时候,我身上带着阴影。

我本来想问川,那谁又是我头顶的太阳。

可是我只是仰起被阳光烧得火烫的脸,我不想把问题变得太过复杂,我跟川说,我被太阳烧晕了,快点帮我降温。

已经快是两年前的夏天了,我渐渐怀疑自己的记忆能力,很多事情回忆起来只剩下很浅很浅的几个片段,而且是零星的一闪而过。那个穿着百色背心,球鞋,背着大背包去温州单纯地看望一个男人的夏生。

川的身边只有夏生,没有忆安,川不用像小时候扮家家酒的时候一样做必须的选择。

回来的时候忆安问我,温州怎么样,川的工作环境怎么样。

我想起在温州的时候,川第一次拉着我的手过马路的情景。

温州很繁华,空气很差,川也许会在那里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忆安问为什么,只是一种夏生才有的感觉吗?

我说川其实心里非常喜欢忆安啊!可是忆安说川喜欢的人应该是夏生才对。到底是川在我们之间徘徊呢,还是我们在把川当球一样抛来抛去……

忆安问,川在那边有女朋友吗?

我想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呢,可是我只是回答,暂时他还没有女朋友,但是应该马上就会有。

很多时候,忆安是光芒四射的,而夏生则阴悔暧昧,两种极端,但却都是独立的,不适合像小鸟一样乖乖地依偎在男人身边的女人。

其实川没你想象中那么单纯,他在学校的时候有过三个女朋友,在一次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忆安突然提起川。

是这样吗?川在温州工作已经接近两年。

为什么川的女朋友是三个而不是一个呢,他不是对爱情有象牙塔般的梦想吗?

我问忆安,你能否抗拒英俊男人的诱惑,我们的身边似乎很少有真正英俊的男人出现,忆安说,能否抗拒诱惑?要看那个男人英俊到什么程度呢?

如果是一个比吴彦祖还要英俊的男人呢?

那种有着消瘦的脸庞,浓密的眉毛,多情的眼睛,英俊的鼻子和天生只适合接吻的弧度幽雅的嘴唇的男人,当他微笑的时候,他的脸就会充满甜蜜的腼腆感。

有这样的男人吗?是啊!那个男人名字叫做眠轩。

终于开始去相了一次亲,对方是一个同事的亲戚,同事说他的条件很好,三十岁不到的年龄,跟几个朋友一起经营一间外贸公司,效益很好。

那天下着小雨,是初春的天气,很冷,本来我打算延期,但对方执意要见,地点约在市区的一家咖啡厅,我坐公车上去,那辆车很挤,我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站了二十几个站,同事说那个男人很高,而我一米五九点五,出门之前再次审视那天的状态。

头发已经留了两年多,很长很服贴的从脸旁倾泻下来,经过修饰的眉型很幽雅,皮肤白暂,五官之中眼睛最立体,上了一层睫毛膏,显得很有精神,但是很多时候我是喜欢眯着双眼的,然后趴在某一个地方,将庸懒的性格发挥到极致。

穿了件白底小花的精致的棉袄出门,一边怀疑什么时候自己的着装风格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许是天冷缘故吧!难于展现个性的温度。

那辆公车开得很不稳,途中我被一个体重我估计有一吨的大叔狠狠地踩到了脚趾,我怀疑我的脚趾从此残废。

那天是我早到了,我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那是个可以看到全场的位置且无后顾之忧,然后我看到一个男人以非常娴熟的动作拉开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我向他微笑,朋友们会挑衅的说,那是最欺负老朋友的笑容,只有在生人面前才有的那种感觉,娇滴滴的感觉,熟了以后,就很难笑出那种效果,害羞的,带着娇媚。

这的确是一个态度诚恳的男人,且收入很好,但是同事忘记告诉我,这同时也是一个需要减肥的男人。

我看着他30岁不到就已经发福的脸和身体,我终于对他没有任何感觉,我想象不出他理着平头,穿着西装仍能显示出的消瘦的样子。

我的要求是否已经变得苛刻,但对方至少得减掉30公斤以上的脂肪我才会跟他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他问我为何话很少。

我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瘦一点,你会变成无可挑剔的男人,无可挑剔?我想起川说过,当你给一个男人鞭子的时候,别忘再送上蜜糖。

他说他也很沮丧,这两年时间就胖了15公斤,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如果他是个年龄跟我差不多,20几岁的小男人,他这样说,我会接下,我看你比较像中毒,呵呵,但是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年纪比我大了6岁的生意男人。

我又该如何接下一句呢?

也许我在别人眼中的确是很乖乖的形象,或者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如此,毕竟像忆安,川那种朋友不多,而他们是否也了解我,或者说也许我本身就是很乖巧的,而且可爱。

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会落荒而逃。

但现在我只是微笑地坐在那个男人面前,并且专注地听对面的男人讲我并不感兴趣的话题,我想如果我真的嫁不出去的话,我是否可以嫁给他,就算我并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

我渐渐地很少想起荆,时间原来真的可以将一个人淘汰掉,因为他已经变得不在重要。

忆安对我的那次相亲觉得不可思议,她无法想象我打扮得很靓丽地去跟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约会,我告诉她,因为夏生想结婚了,这个问题我开始第二次向她重复,但她似乎总是不放在心上,也许她从来对我没信心,她说我身上有太多不安分因子。

我当然知道自己身上有太多不安分的因素,但是它们是可以控制的。

你这么早想结婚,说明你身上的不安分因素越来越活跃,所以你需要一个家庭的氛围来增强你控制它们的能量。

这些话以忆安那种大咧咧的性格是说不出来的,只有川才会那样讲话,类似我的风格。

我说没有呢,我只是想结婚而结婚的,像我们以前看过的《围城》,我跟川很久没有聊电话。

我终于分辨不清楚自己是否在说谎。

但是我真的很向往那种安稳的感觉,并不是一定要结婚,我想要的也许尽尽是有一个可以嫁的男人,当我想他的时候,如果他的工作不是很繁忙的话,他一定会过来陪我的男人,我可以跟他并排走在太阳底下,不介意有人看见我牵着他的手指。

我跟忆安说,你有没有想过川会和我们两人的其中一个人结婚呢?

忆安说,想过,但新娘绝对不会是她。

她居然用了绝对两个字,难道我也要说绝对不会是我吗?

忆安跟川之间应该还有想象的余地的,而我跟川之间太透明了,因为太透明而无法再穿越,那个去温州的夏天,我们的关系走到了极致,川拉着我的手,我看着那个试着保护我过马路的川,想象那段一起成长的纯真岁月,那个因为家里没人而来我家吃饭的川,他的那些没有妈妈的日子,而我们终于已经长大,我不可以仍旧像需要照顾的小孩渴望身边的人的呵护。

我不忍心再把我的阴暗带进他的生活,我相信我的阴暗是可以被太阳照亮的,而川不会是我头顶的太阳,他只是一个敏感的且对爱情要求完美的男人,他需要一个给他阳光的女人。

工作的时候经常会看到眠轩,有时候还会看见他的妻子,那是个一眼看上去很漂亮的女人,留着短发,清淡而苗条的身材,配着阳光般祥和的表情,我想她的确是个非常标准的男人的择偶对象。

我问眠轩,你们男人一般喜欢怎样类型的女人。

我以为他会说成熟的,干练的,幽雅的,就像他的妻子。

可他只说是可爱的,温柔的。

那么夏生就是可爱的,只是不够温柔,忆安说,如果你还想活着,最好离这个男人远一点,我突然觉得她似乎把事情看得严重了,她是否觉得我会对这个已魂的英俊男人有所企图呢?

是怕别人对你有企图,你这只小狐狸精。

哦!会吗?

最近一直在头痛,可能是彻夜工作的缘故,做到就算休息的时候眼睛也很难闭上,我不知道工作干嘛要如此的忙碌和辛苦。

在安慰一些人的时候,我总会跟她说,我相信上帝是公平的,他现在拿走你一些东西,以后他又会补偿一些东西给你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掌握平衡,懂得如何拿捏。

这是当忆安在跟我发牢骚,讲述生活不幸的时候,我跟她常说的话。

但这些话我却无法跟另外的一个朋友说,去年结婚的时候,我做了她的伴娘,她的幸福表情是让人嫉妒的,但是四个月后,她告诉我她要离婚了,还怀了孩子,需要去做人流。

我突然对一个问题的答案感到惊奇,就是当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会想到谁,我从没有想过,在这一栏上我填的居然是川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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