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之恋

芳华21,眉宇间顾盼生辉青春洋溢的女子,让外人看了羡慕,青春才是傲气。她们浑然不知,在象牙色的校园里如少年般嬉笑打闹,只是爱情,已在一旁俯视已久,稍有机会便如蝴蝶般翩然落至某个如鲜花般绽放的女子。

1.

叶菲凡想喝水的时候忽然找不着水壶了,侧头一想,疑是午饭后遗落在她与马明曾经常去的那家韩国饭店。今天马明说中午要陪他爸一起吃所以是菲凡一个人去的。抬腕一看,离上课还有半小时。便拿起手机发信息,她想如果他在外面吃饭的话让他返校时去取吧,反正刚好顺道.她的信息语气婉转而有礼。过了许久收到回复:“没有。”干净利落的两字让本还有些气定神闲的菲凡慌了。

别看那个套着黑不溜秋套着的军绿色小水瓶土里土气,那可是价值300来元的SIGG牌瑞士出产的。平时叶菲凡上哪都拎着它边走边晃呀荡呀,挂在指上吊儿郎当的感觉好不优游自在。用了不到半年时间,一日忽然发现瓶身上有一凹角,却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摔撞至此。她对它从不视若珍宝般好好珍惜,但每逢出门却必不忘记。如今它未经允许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她才着急,分不清是心疼那价钱还是已心生依恋。她捧着脑袋静静思索,忽然想,该不会是遗漏在商行了吧?她吃完饭经过时顺便去了趟厕所,却不记得有把水壶顺手拿走。于是她赶忙发信息给马明:“肯定是落在旁边商行的女厕里了,你见有人进去就拜托她帮忙拿出来吧?”如此不情之请让菲凡不敢理直气壮,即便他是她的男友。脑海中马上想象着如果马明发生如此状况她会不会顺手找个路人拜托他帮忙,“我肯定会义不容辞的!”得到自己内心肯定的答案稍微安心,于是开始一边心存希望一边心急如焚。但是久久不见回复,她忍不住催促:“怎么样了?”马明回得直截了当:“你自己去!”一个“去”字让她希望破灭,说明他早已返校了,与此同时,水瓶没有着落。

惟有如此,菲凡自己匆匆出了图书馆,一路小跑冲向商行,待出来时却两手空空,心中更是失落。她累极似的步履沉缓,风很大天空很阴沉,眼看暴雨欲来。她第一次想念一个物体,一直拎在手上如影随形,突然想到多年前看到的一篇文章。许多女人出门时会携带一个包包,里面满是自己熟悉的小物品,说,那是因为只有这样女人才会有安全感.那么现如今没了个水壶就无所适从的她是因为什么呢?

菲凡正兀自沉思,忽然听见有人叫唤,是赶着上课去的韩晓,室友。寒暄了一会正要离去突然又记起什么道:“那本毛概人家催了,该还了啊!”菲凡一愣:“什么毛概?”韩晓头也不回道:“就是你上学期托我借,说是帮男友借的啦!我快迟到啦!”菲凡掏出手机再一次给马明发信息,她说:“水壶没有了,你现在在哪里?”她担心马明又旷课。至于那本毛概想必已经被他不知丢到哪去了,还是要找别人拿一本还人家。总是她帮他善尾,就像老妈帮儿子抹屁股一样理所当然,却从不见他对自己如此体贴。她从不找他帮忙,唯一的一次实在是事出紧急,她拜托他帮忙借书,那门课他已经上过,他的丢了但相信他的同学还是有的。可到最后,只见他两手一摊:“没有!”她急了:“没有跟同学借吗?”“问过了,楼上一个楼下一个都说没有。”水晶玲珑般的心窍,她完全可以想象他只是随道逮到两人问问而已,既然她已经拜托,即便只是做个样子也好有个交代。他并不真替她着紧。

在这思索间马明并没有回音,菲凡知道他不会回的了。平时在家里都是父母伺候的野蛮公主,何时变得如此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现如今他们的关系就是,她不找他亦不会出现,她要找也是难以找到。当一个男人选择了回避,又意味着什么?菲凡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懂。她轻微叹了口气,还从图书馆帮他借了本他最喜欢的科幻小说,以为可以给他惊喜,现在怎么给他呢?

2.

晚上的选修课上,程小可身边多了一个男生,两人很少说话,只是同喝一支饮料。与韩晓,叶菲凡,丁宁四人共处一室,小可是个儿最小的,但同时也是长得最娇柔百媚的。丁宁第一次在宿室看见小可时就目瞪口呆,心里惊艳:“怎么可以长成这样?”坐在程小可旁边的男生显然是“陪课”来着,而他正是使小可感情生活梅开三度的蓝文龙。

天平座的小可每天出门前必然试换三四套衣服,轮流搭配对着镜子左右审视,直至顾影自怜才满意迈出大门。如此爱美的她第一次见到篮球场上活力四射的蓝文龙时就心跳加速。谁说一见钟情与美色无关?打着遮阳伞的程小可彼时正如丁香花般悄然绽放,看得蓝文龙两眼发直。他们很快通过彼此的朋友得到对方的QQ号,开始在网上试探性地交谈.蓝文龙个儿不高却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可见球技相当了得,再加上有漫画中主人公那般的帅气长相,算是叱诧一方的风云人物了。因而在小可心中益加神圣。

那是一天晚上刚熄灯,躺在床上准备就寝的程小可突然爆发出一连串的尖叫,让不曾提防的室友们几乎魂飞魄散!她一骨碌几乎是从床架上掉下来,光着脚丫就蹦跳着喊:“怎么办?怎么办?他向我表白了!!”被吓了一跳的韩晓心里怪嗔道:“还以为就菲凡神经质,看来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如此!”但是作为小可的姐妹淘也深知她对蓝文龙的一往情深,忍不住替她高兴,忙凑过头去说:“他怎么说的?”同时的几张兴奋的脸凑到了小可的手机前。小可既是幸福又是慌张,只会不停叨念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大概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激动得语带哭腔。丁宁笑道:“直接答应他,说你也很喜欢他不就行了吗?”菲凡插嘴道:“不行不行,要矜持点,先问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呀,喜欢你什么呀?”韩晓搂着小可的肩膀道:“哎呀,不急,想好了再答复。”韩晓惟有如此安慰,她是全体成员中唯一一个没有拍过拖的人。不是没人追,每次她都宁愿把他们介绍给别人。外人只晓得她父母不赞成,她会开玩笑般告诉别人:“我妈说大学时期拍拖是早恋!”引得众人发笑,继又一本正经地补上一句:“我妈还说了,要我30岁才考虑。”又引来一阵捧腹。虽说父母不同意是一事实,但实际上是她自己也不愿意。

没有人猜到学物理专业的韩晓高中曾是语文科代表,更没有人知道她最喜欢的消遣是看香港作家李碧华的小说,而那篇《青蛇》更是她的最爱。仅用一个许仙就将世人的狡诈和男人的薄情寡意刻画得入木三分,令韩晓拍案叫好。她不相信男人,似乎也不打算相信爱情。外人只知道她是天之骄女,自小到大吃喝用全都由母亲一手操办无须她费心,而且一切都是最好的,连钱包也是名牌。去过她家留宿的小可曾在宿舍模仿韩晓爸爸的语气说:“她,就是我们家的王!”不是每个独生子女都可以拥有如此优越的条件的,而且她还长得那么讨人喜欢。可是韩晓并没有因此招致排挤,一头利落的男孩头,扑闪着活泼好奇的大眼睛就这样望着你,即便是个陌生人也忍不住觉得她可亲可爱。“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大概只能用来形容她了吧?

一个人容易被外界定型,而韩晓则被界定为“爽朗可爱”。但是韩晓内心却觉得自己有些人格分裂。遍地都是朋友,却没有一个体己知心。很多人喜欢找她安慰,可她自己却没处倾诉。她为人谨慎。惟有的一次是对丁宁说。那天宿舍没有其他人,她心中的烦闷已经憋了两三天,不管怎样上网还是无法排遣。一眼瞥见对床的丁宁正在翻书,她踌躇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叮叮,我好难受啊!”丁宁抬头好奇地问:“怎么啦?”韩晓忽然觉得有些难堪,她本想着丁宁是最不嚼舌根的人跟她说比较合适,可是现在一看见丁宁纯净的眼神,心里又觉得距离遥远。皱了半天眉,最后只吐出一句话:“我也不知道啊!”丁宁笑了:“大概是情绪忽然低落吧?听些音乐什么的就没事的了。”韩晓心中一片沮丧,静默半晌,说:“我洗澡去了!”

在浴室里韩晓用湿热的毛巾掩住脸,泪水汩汩而出。心里沧然叹息:“韩晓啊韩晓,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是如何清醒地冷眼旁观世相。而她那活泼热情的形象在她看来不过是副面具。“每个人总要选择为一种面具而生吧?”她最后如此安慰自己。

3.

与韩晓的好人缘相比,丁宁总会自惭形秽。大学生活第二年快要结束了,若要把全班四十多个男生拉出来站成一排,丁宁至多只能辨认出其中三四个,而能准确叫出名字的却只有班长一个。这点倒是与叶菲凡一样。但是对同学生疏,叶菲凡是因为孤傲,而丁宁则是因为怕生。她向来是个安静的女生,除了喜欢看书。自小至大也只有文字带给过她荣誉。像是与世无争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从不曾留意自己白皙的肌肤多么值得骄傲,也不晓得如何穿扮会更时尚入流,她是少数不排斥穿校服的女大学生。石头第一见她时,她也是一身的校服:白衬衫,格子吊带裙。那时正念初二.那天中午她正在寂静的操场边背演讲稿,很紧张,一遍一遍地背。正准备冲向篮球场的石头脚步在楼梯上嘎然止住,他看见站在双杠边穿着白色校服的女生,乌黑的马尾辫轻柔地搭在肩上, 嘴里念念有词, 神情专注,裙角飘飘,宛若空谷幽兰,又似百合飘香,这模样与他心目中一直隐约存在的影子不谋而合,他心里慌乱,不知该走还是留,既怕惊扰到她又怕被发现。

丁宁自己倒是毫不知情,夜谈时室友们问她与夏松宇是怎样认识时,她还说:“那是初三时,他是我当时的好朋友的心仪对象。”初三那年黄梅子喜欢上隔壁班的体委,急不可耐地遥遥指着一个男生对丁宁说:“看见没?排在最前头那个!”丁宁就是这样第一次见到夏松宇的,他正在惬意无比地打着哈欠,丁宁看着他那圆满的哈欠,心中暗自好笑。那段时间情窦初开的梅子成天给人家取外号,一会说人家的头像鸡蛋,一会说人家的脸像阿婆,最终决定下来,还是叫人家“小鸡蛋”。当然只是私下里。私下里黄梅子还找到“小鸡蛋”的电话号码,在几次的电话后,他们见面时会彼此招呼问好。梅子喜欢在丁宁面前细细叨念自己对“小鸡蛋”的看法,但又时时提防着她。比丁宁聪明多了去的梅子开始警觉丁宁身上不自觉的美,这个时候只有好朋友可以作为她的假想敌。梅子言语间不时试探丁宁对“小鸡蛋”的感觉,有时甚至是直截了当的审问:“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丁宁是来不及喜欢就急忙澄清,为了让她放心,自此往后一见到“小鸡蛋”丁宁不是熟视无睹就是退避三舍.黄梅子是她唯一的朋友,最不想失去的朋友。

聪慧的梅子并没有满足多久。又到重要考试,考场座次被贴出来后橱窗前就被一大帮男生挤得水泄不通,女生只好望“洋”兴叹.正好路过的“小鸡蛋”被梅子一把逮住,柔声央求道:“帮我看看考场好吗?”面对梅子的柔情细语,丁宁尴尬地转身假装不见。一会“小鸡蛋”汗水淋漓地杀出人群,对梅子歉意地笑:“没有找到你的名字呀。”梅子正要说什么,他又一下子转到丁宁面前,笑容灿烂:“你在我身后呢!”丁宁只能低头假装不见,“小鸡蛋”感到难为情,匆匆走了。抬眼就见梅子无声地盯着自己,丁宁心里有些发寒,讨好地冲她一笑,梅子却不领情,冷冷地问:“他是不是喜欢你?!”这个问题不是丁宁所能回答的。黄梅子哪知道有一天丁宁会亲热地称夏松宇为“石头”。虽然是无意之举,但冥冥中似乎早已注定,鸡蛋碰石头,必然失败。

实质上丁宁并没有做违背梅子旨意的事,那个时候梅子是老师掌心上的宝,谁都愿意巴结她,再说丁宁只有她这一个朋友,更是谨慎对待。直到多年后她决定跟石头在一起之前,还小心翼翼地询问早已不算亲密的梅子是否还有喜欢他。丁宁有着纯净透明的心。那时梅子凭着栏杆爽快地答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他呢!”忽然又明了,一脸坏笑:“你不是喜欢人家了吧?”她万没想到,事隔多年,夏松宇找到丁宁。虽然自升高中起,她们与他就不在同一所学校。

那是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丁宁接到夏松宇的电话时完全听不出他的声音,他自报家门后丁宁震惊。他怎么会有她家的电话?他为什么找她?夏松宇颇费周折地拿到丁宁的电话,更是锲而不舍地约她出来。尽管丁宁再三推搪,他却一约再约,只想见到她.终于到见面那天,他却局促地不知所言,惟有与她绕着图书馆外墙一圈又一圈地“散步”。几年不见,他已经窜到一米八高了,走在他身边无端有种温暖的依赖感。低下头抿嘴偷笑,忽然看见他穿着的是拖鞋,一个大脚趾被卫生棉和胶布包裹着,圾拉着拖鞋走得好不费劲,她忍不住笑开了。

4.

丁宁和石头两个温吞水在图书馆外绕了无数次圈后,终于有了突破。那天,他们去了公园。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进公园还没有几步突然倾盆大雨,他们措不及防,四下都是一片的绿,他们只好冲向最近的树下躲避。树不高,是还在成长的树苗,稀疏的枝干,低垂的枝条,雨水迷蒙了丁宁的双眼,她还在想这树不够高,夏松宇大概遮挡不了吧?抬头一看,才发现他很近地站在她身前,只是背对着她,望着他宽大的脊背,她一下子明白了：他正试图为她挡去一些横冲直撞的风雨,如若正面对着贴近，他的脸固然不会被风雨横扫,但是毕竟他俩连手都没拖过,如此亲密接近会感不好意思。他们是那天回家后,在电话里头,在一顿嘘寒问暖后,在一阵东拉西扯后,在临挂电话的时候,他语带站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她小声地说:“好。”他听到就欣喜若狂。

叶菲凡已经想不起来当初怎么会跟马明走到一块去了,他们本应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的人。菲凡自幼心高气傲,虽没梦想过她将来的爱人会是再世英雄脚踏七彩云来迎接她,但是也设想过他起码应该是沉稳成熟而且成功的男子。可现如今,这个欺身而上的男子却是个无比懒散且不自救的家伙。她一边督促他学习,一边帮他作弊,结果是赢得他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啄,笑嘻嘻道:“夫人辛苦了!”大概正是抵挡不住这般的温存吧?菲凡心里想。

她是个敏感细腻的女子,感情如此丰盛已经注定要比常人更加遭罪。她的心思他不懂。是不能懂还是不愿懂?不得而知。明明知道他不是自己那杯茶,硬是无法抽离,太依恋是因为受不了一个人的孤单。在他们交往半年的光景,马明已经显露出心不在焉,唯一能使他兴奋的是对她身体的摸索。某个晚上,叶菲凡把心一横,跟他上了旅馆。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后躺在床上,第一个念头却是:“好了,这下他不会急于离去了。”像是桩交易,叶菲凡想得到的只是一个怀抱的温暖。

也许女人天生缺乏安全感?拍拖一个多月的程小可虽然天天与蓝文龙在外海吃牛饮,从日本寿司到韩国料理,从意大利餐厅到印度小厨,从火锅店到烤肉店,学校方圆几十里都被吃了个通透。如此挥霍却并没带来快感,甚至热恋中女子应有的幸福洋溢也被忧心仲仲代替。小可一天到晚忙着叮嘱姐妹们在外务必帮忙留意蓝文龙的举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必要前来相告。众姐妹安慰道:“你都那么美了,他怎么会乱来呢?”小可却忧虑重重回答道:“我是怕那些过分热情的师妹,你们知道的啦,他长得这么帅!”听者无言,惟有敷衍着答应。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过于漂亮的另一半所带来的不安感。

古语有云:“人比人,气死人。”那个偶然事件让程小可在心里把自己的男友拿来与丁宁的男友对比了一番。那天中午两个懒虫饥肠辘辘地摊在床上,谁都不愿意下楼打饭,惟有搬救兵。小可与丁宁同时想起自己的男友,同时拿起手机,冲着那端说了同样的话:“哎呀,我快饿死了!可是不想到饭堂排队啊!”小可除了收到男友一顿无助于事的安慰外一无所获,挂下电话却见丁宁整装待发,忙问:“改变主意了?”丁宁喜气洋洋：“他呆会送快餐过来,我想现在下去等他。”想到自己两个月的热恋还不如人家两年多的爱恋热切殷勤,程小可心下有些沮丧。但是眼见丁宁就要离开,她急忙补上一句:“让他帮我多打一份吧!”就在丁宁蹦蹦跳跳跑出去的那个时刻,在小可的心里,蓝文龙被夏松宇比下去了。小可转了个身一扫手臂想扫去沮丧感,许是过于大力,手腕撞到床沿上,腕上的那串珠子不期然的洒落,珠线断了!小可惊慌无比,一跃下床,急忙收捡,这可是蓝送给她的定情物！想到可能是不详预感,眼泪就没由来地落下。

5.

几天后是蓝文龙与程小可相识两周月纪念日,他们约定互赠礼品。那天他一直表情怪怪,叮嘱她礼物要回宿舍后才能拆.她很听话,回到宿舍后已迫不及待。没有什么比他的礼物更让她期待的了,而这次更是刻骨铭心——是封分手信！待宿舍姐妹们都回来时,看到的是一个披散着头发哭肿了双眼木然呆坐的小可。她们看到那张纸条:“我还是忘不掉初恋女友,所以我们分手吧。”小可一直担心他被后来者抢去,却没料到败在一个先到者手上。可是姐妹们并不这样认为,菲凡气急地道:“什么狗屁理由!你都是他第几个女友了?!”韩晓则一边抚着小可的头细声安慰,一边在心里恨恨道:“混蛋,明明是花心大萝卜,却又扮做痴情汉!恶心!”伤心欲绝的程小可一直叨念着要找他问个明白,难道他不知道对这段感情她是如何倾心投入的吗?难道他不知道爱美怕晒的她每场球赛都站在烈日下为他加油呐喊是为了什么吗?要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明明不喜欢别人抽烟却还在他面前装做无所谓?要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为了他姐的一句鼓励就雀跃欢喜?要不是他,她怎么肯献上初吻?想至此,小可更是泪如雨下,恋爱中的女孩如同脆弱的器皿。

虽然小可很想问个明白,可是在信息和QQ上蓝文龙都装聋作哑,其他方法根本找不到他,他决意要从她世界中消失。然而地球是圆的,山水总有相逢时。不知过了几个礼拜,小可终于与蓝文龙不期而遇了,她没有胆量冲上去,因为他身边多了个女生,她认识她,可是小可没想到他会在两人中选择了她。那个女生着装再火辣也赶不上程小可的美丽啊。虽心有不甘,但也心生鄙夷。小可只好装做若无其事与他们擦肩而过。

菲凡这时也在爱情的边缘挣扎徘徊着。这次她又为他的不理不睬抓狂,她恨恨地冲着电话那头喊道:“我们分手吧!!!”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疯了,那端马明无比冷静道:“想好了没?别又来反悔。”菲凡又退怯了,明明不甘自己被玩于股掌之间,可是一想到他要离开又害怕。于是语气有些收敛,压抑且幽怨:“既然你那么不想见我,那么想甩开我,我不打扰你就是了。”听对方不说话,她只好挂下电话。但是两个小时后,她又忍不住拨了他的号码,他说:“什么事?”她小心翼翼问道:“可以送我回家吗?”这次她以天黑为借口要见他,心里却忍不住为自己哀叹“犯贱哪!”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言语。她看着他的背影,熟悉的陌生人,猜想着他大概是急于完成任务吧?穿过学校正门时看见大理石凳上坐着一对情侣,男的正低头帮女生揉小腿肚,然后体贴地问:“这样还疼吗?”菲凡害怕触碰别人的幸福,加快步伐赶紧走过。心思却一下飘远了.细细回首,拍拖至今一年多,马明从来不曾送过她鲜花,这她不介意,因为并不喜欢;马明也从没约过她看电影,她不在乎,因觉得看碟也挺好;但是每次吵架马明从来不主动打来电话,难道他不在乎吗?从来他都不主动联系她,难道他不担心吗?菲凡想不清楚,轻叹口气。那么现在见着又如何呢?又像以往找个机会跟他和好,然后过两天又吵?如此循环往复,菲凡似乎看得到自己在马明眼中的形象越发矮小。心中沉沉的压抑。

忽然菲凡大声喊道:“算了,别送了!”马明看了她一眼:“还是送送吧。”她冷冷道:“不用了。”他忽然很不耐烦,嚷道:“你到底想怎样?”菲凡也被惹火了:“我不想也不能让你怎样!”一如所料,马明转身就走,菲凡已经对他拂袖离去的身影没有哀伤了,习以为常也该麻木了。

菲凡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才如坐牢狱的感觉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了。她本想找一个男友填补一个人的孤单,却没想到,两个人比一个人还要孤单。终于她第一次从这“孤单”中挣脱出来,抬头仰望皎洁的圆月,满怀期望地感叹:“叶菲凡,你离出头的日子也不远啦!”



青春因有爱情的点缀而让人沉醉。

这四个21岁的女子惺惺相惜,互相支持,但是彼此并不能到达对方的内心。没有人知道韩晓生长在离异的家庭,正如没人知道丁宁动过手术并且至今视物变形,更没有人会知道叶菲自幼患得肝病。

生命本是一种痛,爱情却硬要在上面绽放它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