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着我的声音入眠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5-14 19:17 阅读:
做完晚间11点到12点档的节目,苎音独自坐在电台广场宽大冰凉的台阶上,身影美丽单薄的像个纸人。

阳沫,阳沫,阳沫 ,你睡着了吗?

第一次见阳沫,苎音正对着花蕊中一只打盹的小蜜蜂咔咔咔地变换着不同的姿势。一抬头,就看见阳沫了。那天,阳光暖暖地洒在苎音身上,洒的苎音心里飞进了一群群快乐的小精灵。阳沫就那样站在逆光里,长长的影子也堆满了笑意。苎音就忽然想起了一句好几年前见过话:“喔,原来你也在这里”?然后他们就一起对着小蜜蜂咔咔咔地变换姿势了。末了,苎音拍着阳沫的肩膀问:“哥们,大几了?咋没见过呢”?问这话时,苎音心里好几只小鹿嘭嘭地打架呢。

第二次见阳沫时,苎音正在“地下铁”大嚼鸡腿。透过油渍渍的手苎音看见读大三的远方表哥领着一个人进来。苎音连忙放下手中的鸡腿跑到表哥面前,拍着那个人的肩笑吟吟地说:“哥们,好久不见,做什么买卖呢”? 结果苎音透过阳沫阳光灿烂的笑脸看见表哥惊愕的像一只大笨熊。等表哥笑吟吟的时候,苎音已经在找地洞了。“阳沫老师,广播电视专业,教大二大三。”苎音在找地洞时看见阳沫朝她挤眉弄眼看笑话。看着看着,苎音感觉自己的脸发烧了。

接着大二了。苎音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在阳沫眼皮底下晃了 。

老师,我不知道摄象机怎么用。

老师,这个题目能不能教我。

老师,今天篮球赛我去给你加油啊。

老师,吃饭少吃点辣椒啊。

老师......

老师......



老师,我爱你.苎音说这话时阳沫正在电脑前看苎音昨天做的一个关于学校社团的节目。阳沫把《冲动的惩罚》放地震耳欲聋。“什么?” 阳沫边说“这里不该用话筒”边问。“老师,我爱你”苎音忽然从后面环住阳沫的头,俯下身子双唇吻着阳沫白皙的脖子。等阳沫从片子中醒悟过来时,他已被苎音扳过脑袋用力吸吮了。苎音明显地感到被她压在椅子上的阳沫气坏败急呼吸困难了。然后,阳沫给了苎音一巴掌后逃出了工作室。苎音摸着被巴掌扇过的地方邪恶又甜蜜的笑了。 阳沫,阳沫,苎音终于让你知道了她是爱你的。

接下来的日子,苎音发现阳沫看她的眼神空洞而落寞。苎音就在这种眼神里双眼迅速凹陷。在好友骂苎音几百遍笨蛋傻瓜后苎音终于决定放掉阳沫。一个月光很美的晚上,苎音坐在樱花园前的草地上双手抱膝,阳沫在幻觉中爬山涉水,身披月光而来。苎音眼里大片大片的温柔落寞而空洞。忽然苎音就被搂进阳沫宽大温暖的怀抱。苎音在阳沫怀里迅速溃不成军。然后阳沫和苎音爬山,溜冰,跳舞,拥抱,接吻,什么都干,除了睡觉。阳沫从不带苎音去旅馆或任何一个危险的地方,甚至阳沫的单身公寓。只是阳沫从没说过苎音我爱你。阳沫总在闲下来的时候沉默,眼睛里的痛楚和复杂悠悠游走。  阳沫,阳沫苎音终于和你在一起了。

听班主任说阳沫有快要结婚时,苎音一下子就站在了珠穆朗玛峰顶,缺氧缺的快倒下了。苎音什么也没问,默默地收拾了行李,搭上了去内蒙古的火车。内蒙古无数次的在苎音20岁的梦里招摇。无边的草原,漫漫的黄沙,热情的主人,健壮的马。阳沫无数次的对苎音说他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内蒙古做一个骑马喝生奶的强悍汉子。苎音也就不时想象着自己从蒙古包里走出来看到阳光那一刻的满足。在内蒙古的日子,苎音喝酒,打牌,上路,旅行。晚上喝酒,流泪,失眠,喝安眠药,睁眼到天明。然后继续喝酒,打牌,上路,旅行。苎音一直关机,切断了一切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在阳沫结婚前的前两个晚上,苎音坐在开往学校的火车上拨通了阳沫的电话“明天上午10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然后把手机扔出车窗。

当苎音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时,销售小姐的表情一下子把苎音从另一个世界拉到了人间。火红性感的连衣裙在苎音身上美妙绝伦。10厘米高的火红细跟尖头凉鞋也写满了诱惑。然后苎音接过小姐包好的衣服和鞋站在了学校门口。阳沫,阳沫,你必须见苎音。你必须见苎音。

在耀眼的街灯下,阳沫从出租车下来的那一刻,苎音终于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手中的裙子洒落下来,在地上开了一朵有着鲜血颜色的花。苎音在旅馆的床上醒来时阳沫正死死地握着她的手,眼睛里的血丝呼之欲出。苎音挣扎着走进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阳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灯光下穿着火红连衣裙的苎音望着阳沫凄楚的笑着,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绽放着绝世的美丽。“阳沫,抱我,抱我......抱我”。苎音用孩童般的语言,狐狸般的叫唤一寸一寸地切割着阳沫拼命保持的清醒。在阳沫的引导下,苎音感觉自己挥动着翅膀在一大片蓝色森林里飞翔,那里满头白发慈祥的外婆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童年的小伙伴龇牙咧嘴地望着她大笑。苎音感觉床上自己正上演着一辈子最伟大的一幕,自己终于可以不再上路了 。苎音飞啊飞啊,把一切委屈,一切痛苦大把大把地抛进森林。泪水伴着呼吸一路撒在床单上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上。

阳沫,阳沫,苎音终于成为你的新娘了。

阳沫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醒来时身边只剩下无色透明的空气。苎音在完成了人生蜕变后只留给阳沫那件火红的连衣裙和10厘米高的鞋。阳沫把连衣裙捧在怀里的时候,一张纸条毫无征兆地飘在床单上那滩阳沫生生世世都忘不掉的血迹上。

“阳沫,曾做过一个梦。梦里同学拉着我的衣角说苎音苎音做我们的师娘好不好。我终于做了他们的师娘,在我心中。

阳沫,再见。”

阳沫捧着纸条泪流满面。



苎音回到这个城市已是三年后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苎音成了这个城市的DJ,主持夜间11点到12点档的节目。这是苎音主动降薪换来的。苎音离开电视台的那天台长说她疯了,放着60万年薪不要,跑到地方广播台做什么夜间DJ,月薪1600。苎音在台长的咆哮声中看到了花蕊中打盹的小蜜蜂。苎音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比谁都清醒。如今苎音在这个城市里头发靓丽如绸缎,声音甜美如百灵。每当苎音柔柔的声音在夜空飘荡时,苎音知道阳沫一定在听。因为苎音知道,除了苎音,阳沫了无牵挂,即使是他的妻。

苎音也曾想过阳沫这样对他的妻是否不公平,但苎音很快就不再想了。她得到了阳沫的心却只能用声音伴阳沫入眠。那个女人得到了阳沫的人,阳沫的宠,只是得不到阳沫的心,究竟对谁不公平?

苎音释然。



苎音独自坐在电台广场宽大冰凉的台阶上,身影美丽单薄的像个纸人。

阳沫,阳沫,阳沫 ,你睡着了吗?

阳沫,阳沫,阳沫 ,你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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