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梨，开门

1.

记忆，抵达一个人奔跑的苗岭
如镜子中的映像
幻觉强化，在某个未名的晚上

此时我看不清楚刺梨
是甜是涩的脸，它的内心
有着怎样的波涛，记忆的皱纹

一杯清咖啡，是我踱来踱去的伴侣
记忆啊，你为何还偏着头看我
我将怎样描画即将到位的童年时光
追加一段阳光灿烂的日子

2.

刺梨，开门
你喜欢听我唱起山歌吗
那种很情绪的，有雨水质感的表白
是马车带走我春天后的韵脚啊

刺梨，开门
在苗岭进入现实的一刻
你是否看到某种光芒，是的
那是我归心似箭，体香如干草啊

平原上有一匹马，在我家乡的苗岭
曾吃过那么多野果子
就一个响嚏，内心狂野
这感觉多像我浸泡在飞翔之泉里
扬起尚未被太阳黑子所摧毁的，那张脸

为苗岭守着童贞的一张脸
我该怎样做，告诉我
干净还能坚持多久，告诉我啊
因为，我就是你不朽的苗家女儿

3.

于是，我想说说苗岭的刺梨
和季节里
难以言清的秘密

这多少有些吃力，当我
与心爱的人提及那戴蝴蝶花的小女孩
我单薄的身子，无端颤抖
而不忍，停下轻叩门窗那冰凉的手

有我滴水不漏的一部分
像耳钉，钉上的血痂
穿过久旱的天空，我想象那酸中有甜
涩涩的，雨季带来的秘密变化

那时，我多么需要一个拥抱
只有刺梨
让我产生意味深长的冲动
还有它盛开时的花瓣，知道
它就是我，患上同一种病

叫乡愁，愁在我们相爱的日子
有暗淡更有明亮
说到镜子中的映像，是我
几乎裸露中放回自己，在苗岭

2005.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