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散文精选 > 优美散文 > 当梦醒来

当梦醒来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5-06 01:13 阅读:
2004年8月12日

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梦到自己从八岁起就开始暗恋的男孩结婚啦。最近常常做些奇怪的梦,就像一场绵长的记录片,不落片断的重新展现逝去的情节。每次惊醒,脑袋已经在枕头下面,被子也被踢掉床下一半,脖胫里还有温热的汗水,这样的情形持续有一个月左右,于是自己敏感的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出现呢。

多年不曾联系的老同学见面了,竟然有初中和小学的同学,大家很亲切的在一起畅谈、游戏,在傍晚的时候,也是接近天黑的时候,潮忽然平静的宣布:今晚我要结婚了。看着他那么自然的沉述,我的心禁不住的抽搐起来,当他笑意吟吟的带着其他人去参加他的婚礼,我还真的禁不住后退了。生命中那种被珍视多年的陈酿终成昨日黄花,心上那一片片随心痛而剥落的珍惜,像一枚枚滴落的心血在杯酒中渐渐扩散溶解,这凝重的失去正在鞭策着每一根痛苦的神经,思想中那片空白,沉默得让人窒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重!我在这种窒闷中挣扎,睁开眼睛的时候人还无力的躺在床上。

坐在床头,却按捺不住已然加速的心跳,在这寂静的午后轻轻抚顺梦里的内容,心头还是忍不住由衷的阵痛。这种沉闷的感觉迅速弥漫在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只有阳光懒懒的无声的在床单上扫描,这间朝阳的卧室竟有些秋后的闷热,我想试着打开窗子,身体却依然慵懒的粘在床上。就这样一个人傻傻的坐着,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这期间思想里可以活跃的部分少得可怜,于是在心底萌生一个自嘲式的灰色幽默这就是植物人的发展初期吧。

走进洗手间,我想洗把脸,清醒一下,却发现镜中的我已经老了许多,床单的褶皱在脸颊上留下清晰的印痕,一向白皙的脸竟也有些灰黯,真的连洗脸的信心都没有了。走到空荡的客厅,透进窗子的阳光把地板映得油光可鉴,一个人在这可以看见微尘起伏的空气里挪动,多少个孤独的午后,都是一个人独酌寂寞,胆怯窗外的一切,一直就这样的感受孤单。慢慢的竟想起一首诗:还有多少人将要爱你/还有多少欢娱和浪漫等着你/而我是完了/只剩下余生/将泪水和耻辱掩埋……

三岁半的女儿为了逃避上学,竟然躲到她并不喜欢去的农村,在上幼儿园和去农村的双项选择中,她选了后者,才知道人在许多选择面前是无能为力的,许多时候只能退而求其次,心中隐隐的升起一股深沉的悲衰。她还是试着问我可不可以留在家里不去农村也不去幼儿园,我拒绝了她选择外的要求,她走后,我的心里除了点点的失落和担心,更多的是我对她自我批评式的思念。她离家的一段日子里,我又收集了一些教育儿童的书籍和经验,像胎教时那样想认真的研究出一点儿明堂,研究几日便大惑其解,放任自由吧,过份的干涉并不是每个人所期待。

"告别厨房,重返社会"清晨六点钟的时候我一边拖地一边在心底呐喊!

就像心灵彻底的解放,这个口号让我斗志昂扬,每天准时的做家务、学习,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前一段日子一直是心不在蔫,有时候美其明曰:家务繁重、思女情切。现在一切如释重担,真的希望可以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早日的飞在城市上空,一个人孤立那么久,才知道自己对外面的世界如此渴望。

窗台上那盆高贵清幽的玉兰,终于开了第一朵玉砌般玲珑的白花,六片修长椭圆的花瓣,浅黄结实的花蕊,那么简单却那么美,一种安静高雅,清爽脱俗的美,可是好花不长,第三天头上,这朵高贵的玉兰便彻底的香消玉殒。她怕风、怕光,典型的温室美人,她干枯的躯体像个倔犟的白发老妪,依然挺直腰杆站在枝头,微风吹过,让人朦胧的感觉到她曾经的美丽。

多少次躲在窗帘后面,看对面楼房里空空如也的房间,或者偶尔可以看到某人不掩窗帘的更换衣服……还有楼下那一片片精美的草坪、花圃,稀少的高挑的树木,在阳光和微风中闪烁、起舞。小区中心那块安静的广场总是懒懒的躺着,任由阳光梳理,没有一个人活动或出没,我知道这个小区里除了大门口站岗的保安员,也许就剩下我这么一两个人,早晨七八点钟的时候我已看到多数人陆续的走出小区的大门,开始一天的忙碌工作。我一个人站在自己的窗前,就像站在一个裸露的高点上,透视着玻璃杯里的小区,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得看不出一点改变。



2004-8-16

我以为自己会越来越麻木,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我越来越容易感动,常常只因报纸上几行摧泪的文字而哽咽,也常常只因电视上一个真实的镜头而含泪,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脆弱,是不是自我封闭得太久。

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招聘启示,我认真的设计了一份自荐简历,然后发送E-mail到招聘单位。心底萌生一股强烈的自信,一种豪情壮志式的畅快,一种胸有成竹式的愉悦,我想这份工作我一定垂手可得,因为简历上把自己介绍得天花乱坠,哪个用人单位看后都会给我复试机会的。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临阵磨枪,复习了一些与应聘岗位相关的知识,一想到过两天我就可以每天朝九晚五的挤在城市某条街道的人群中,心情就禁不住兴奋得雀跃。

之后每天早晨,我仍是全家两个成员中起得最早的人。打扫卫生,做早餐,一个人进餐,然后坐在电脑前学习,学到下一餐时间又做饭,有些周而复始,做一个有固定作息时间的人,一定有良好的习惯,晚上我也是睡得最早的一个。高兴的时候我总会随便唱几句,偶尔有空闲不会忘记看报和电视,关注一下奥运会上的情况,虽然有时候还会哽咽含泪,但还是不想错过那一激动时刻,潜意识里的那股爱国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渐渐的喜欢上根本看不明白的蓝球,只能看着比分的涨伏心中暗自紧张。



2004-8-19

这样有规律的忙碌了几天,还没收到面试的消息,有些让人沮丧,但早晨六点钟我还是准时起了床。又坐在电脑前学习,8:45分左右电话响了,说是喊着我的大名找我的,很久没有人打电话找我了,我似乎被这个社会和朋友们给遗忘了,果然不出所料,应聘单位收到了我的简历,约我9:30分准时到同志街的威宝数码科技大厦面试,撂下电话已经8:50分啦。

我打开湿露露的头发,一边找吹风机、直发机,稍微鼓捣一会儿,已经听到爱人说是9:05分啦,我迅速换上一套比较职业服装,穿上那双鞋根7cm高的黑色皮鞋,让爱人送我到应聘单位。在一座电梯停运,另一部电梯忙碌上下的楼梯口,终于等到电梯开了门,几经停顿才艰难的爬到14楼,找到人事部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五分钟。于是为此付出了代价,等待了半小时才有人出面和我交流。

这小段儿时间里,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透明隔断里个个办公室里的情景,典型的小空间、大容(人)量——拥挤的办公场面,并没有报纸上鼓吹得那般,只能说如此如此吧。员工们在房间里各自闲聊、走动,也有的伏案忙碌,却也不忘忙里偷闲的说点冷笑话,看着员工们花花绿绿的服饰,一会儿就把视线模糊成一大片色素块,许是旁观者清吧,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工作时是这般状态。

我随一个员工走进部门经理那间透明玻璃围成的办公室,面对面的和他交谈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无非是一些工作经历、个人能力、薪金要求方面的问题。也许是受了这个大环境的感染,和他交流的时候精力不是很集中,分散的注意力中潜藏着对这份工作的犹豫。我询问了一下工作内容及公司的业务范围,他问还有没有想了解的,我说这足够了,我只了解与我工作内容相关的,最后我们约定周一通电话,于是我起身告辞。

又从这个每层楼都停顿的电梯中下来,走在街上,身体被暖暖的阳光裹住,冰冷的手开始有些暖意。桂林路上的行人不断,街道两旁都是紧密相连的各种商店,我却觉得商店里可能没有我需要的东西,缓缓的走在骆驿不绝的行人中,想用一点儿时间一个人在这阳光下好好走一走。在这过往的行人中,没人注视我的存在,我也无视别人的存在,就这样透明的行走着。想起普希金的一首诗: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消逝,而留下的只是永远的怀念……是啊,从清晨走到黄昏,到最后你能留驻什么,也许只是头脑中那显为人知的思想活动。在阳光下拥挤的街道,多少人与你擦肩而过却相视无语,生命中有多少能让你经久不忘,历历在目,珍惜吧,这一辈子能有几次难忘的邂逅!

阳光依旧毫不吝啬的照着,照着每一块平整的街道,照着每一幢凸起的建筑,照着每一个移动的行人,心情释然,就像和所有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一样,觉得很公平,我们得到了同样的空气和阳光。我渐渐的轻松起来,原来阳光下的心情都是晴朗的,街上往来的车辆行人还是那样来去匆匆。

  

暂无评论

赞助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