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花园的兴衰史

引子

灯很久没亮起来。夜晚的花园。
欲言又止的花园；美丽的沦为废墟的花园。
急待一场雨指点迷津。

这些陷入干旱的日子，
人们不可能发现甘露。

就像我不可能发现你。
而我们多少年来，一直
无法走进的，岂止是你？

之一：花开

曾被花园囚禁的少年
一路小跑，把你庞大的骨头别在衣服上
抵抗噩梦和寒冷。他们
还那般小心地践踏着，不让你喊疼

可你只是想开花。很随意地
开出些疼痛的带血色的小花
很美，让我们看着看着
像被针扎了一下

之二：衰败

战争从未停止
花园，我们互相依赖，又彼此憎恨
花园，我们在抵制的过程中踩到春天埋下的地雷
那是和梦想无关的东西

可能因为炎热，夏天跳起了脱衣舞。
自从那次落叶
花园，你一蹶不振。谁都无法叫醒你。
直到一场大雪将你掩埋，
某些小人儿，譬如我，只能绝尘而去。

之三：怀念

欲言又止的花园。美丽的沦为废墟的花园。
我们开始想到那些
酒醉的日子。晴天。我们像是你身体里的甲壳虫
穿着雨衣，形同鬼魅。

而那些被你种在我们身上的花朵，多么温暖的诅咒
一直挣扎着开出来，年复一年
花园，让它们扎根于我的记忆，让我欲念难平吧
而你隐秘的灯偶尔会闪一闪
却终究没有再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