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

1

你漂亮的脸在相片上干涸。秋天又薄了一些
顷刻被雨水打湿。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边走一边数，那年夏天凋落的花

多么小心翼翼的夜晚。少女的啼哭声
又一次打开柜子里的噩梦。一群鬼捉对厮杀
红发，长舌。响彻云霄

2
我所到达的海和山一样，菱角分明。
只是谁在暗处浅笑？到天涯，人人喝半两苦酒
豪言壮语，巧舌如簧

而那只握过星星的手，业已枯黄
油迹斑斑．她将骨头里的针刺盖住
她说她早已获悉全部

3
叶子纷纷坠地。瞎眼的算命先生路过我的童年
摔了一跤。然后把那一叠纸牌
摊开在我面前。“这一路走来，真累”

在南方，遥远的水乡。桂花香过离人的笑
妈妈年复一年，跑进我梦里捉鬼
她一无所有，只赠我一滴透明的泪水

4
我的诗歌多么危险。它总在蚕食那些
过季的心情。昏暗中油灯已灭
一盏又一盏。老鼠挑起爪子，偷吃里面的油

而我只能殚精竭虑，试图守住整天秋天
把它和幻觉搅在一起
爱，或恨。疼痛，或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