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风月林
题记:很多时候,存在困难和恐惧的未知领域都需要孩子们去战胜,而大人们总是异常害怕,并时常担负着邪恶宣传者和守护者的职责。
小溪·风月林
(一)
小溪遥想着远方,用一种渴望,一种对未来的憧憬充实着自己,奋力向前奔跑。遥远的远方,一个神秘之地,倒底有着什么呢?
小溪顽皮的窜进了树林,一个传说中没有风没有阳光的树林,一个可以吞噬万物的树林。小溪也没有逃脱厄运,小溪的一切都在接触树林的那一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永远都无从寻找她美丽的痕迹。
一个神秘的树林,一个没有风也没有阳光的树林,闪烁着它那永不停息邪恶,依偎人们对它恐惧的心灵耀武扬威,放射着它那永远源出畏惧的神秘诱惑力。也许溪流就是因为无法抗拒它难以琢磨的诱惑,而心甘情愿的投入了它的怀抱,想用她那理智的纯洁去研究它吧。似乎小溪已到尽头。
但这并不是小溪向往的远方……
铁石坐在一青绿的草坪上,围着他的莺儿、木呆、顽石,还有憨牛。铁石瞧着溪水中尽情享受自然的牛群发楞。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好端端的望着那群牛不知所谓的发楞,只有莺儿低着头,似乎在想她个人的心思。好久好久……沉默仿若瘟疫般弥漫开来,铁石没有动,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不动,更不敢动。只有莺儿轻轻地扭过头来看着他们,眼眶内分明蕴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似乎想打破这无限的沉默,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主要的是莺儿也不敢打扰铁石的深思。
铁石昂首长叹一声“唉——”,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昂首长叹一声“唉——”。
铁石站了起来,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站了起来,莺儿却静静地坐在地上,享受着她独有的特权。莺儿一双嫩稚的眼睛却深含着难以诉尽的矛盾和痛苦注视着这几位比她约大一丁点的男孩。铁石用他被认为很有学问的眼睛观察溪流,目光顺着溪流而下,只看到小溪被树林吞噬的边缘,然后使劲的瞪着那片恐怖的林子,一动不动。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望着那片吃人的林子,一动不动。
不管是胆大的铁石,还是木呆、顽石、憨牛以及莺儿,每个人的身子都在目光触到树林的那一瞬间,开始微微的颤栗,害怕与畏惧之情毫无遮掩的表露在脸上。
铁石突然收回目光,坐在草地上。木呆他们更是抢着扭过头,跟着坐在了草地上。
铁石终于首先打破了沉默,问莺儿:“你真的是得了岩,不……好象是癌吧?”
莺儿不无沮丧地说:“是六大爷说的,俺妈也是才知道。不提有多伤心呢?”
铁石沉默了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没人敢打断铁石的思考,没有人敢说话,包括莺儿。
铁石看了莺儿很久,终于忍不住又问:“六大爷是神仙,是医神,连他也治不好吗?”
木呆突然“哼”的一声说:“我奶奶也是生了癌,六大爷还不是浪鼓般的只摇头。他肯定是治不好的,要不我奶奶也不会死了。”
铁石狠狠瞪了一眼木呆,唬得木呆赶紧低下了头,屁也不敢再放一个。
铁石好生失望,心中波涛汹涌,一个浪头拍一个浪头,翻来覆去,好象快开锅般的想啊想,就是翻不出个主意来。
铁石只好叹气,一个劲的叹气,一生的怨气大概这一刻都已呼之殆尽了吧。
铁石突然想起了什么,瞟了一眼顽石,顽石不自禁打了个颤。铁石正了正身子,问道:“你们有问吗?什么是岩,不……好象是癌?”铁石虽然说的是“你们”,但显然是对顽石说的。
顽石果然不负铁石“一瞟之恩惠”,有了答案:“俺爷说了,岩……不,是癌,就是肚子里生了石头。”
“石头?”莺儿吓得顿时脸色惨白,木呆、憨牛,还有铁石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肚子里长了石头,那还能治得了?除了已有先见之明的顽石,所有人都坠落进了无尽的黑暗……没有月光,没有星辰,伸手难见五指……
顽石看了半天,所有人都傻傻的,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人问他。等了半天,顽石终于忍不住慢慢吞吞地说:“俺爷说石头碎了,就没了,病也就好了。”
阳光刹那间洒向大地,福泽所有的生灵,一片盎然滋润的景象,小河的清澈足以见到浮游生物的嘻戏……一切太完美了,每个的脸上又了生机,莺儿更有比鲜花更动人的笑容,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又有新的气息。
“可用啥子办法弄碎石头呢?”木呆一语惊醒所有人。
有了石头,一个惊人的疑问;要把石头弄碎,一个更大的疑问。每个人终于又萎缩了,没有精神,没有生气,沉默再一次侵占他们的心灵世界。
沮丧的脸、无神的目光、深垂的头颅……这一切开始成为他们的共同点,这或许是有生一来他们第一次达到了统一吧,统一了悲哀。
静——
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突然,木呆哭了,哭声很低很低,很轻很轻……随即便嚎陶大哭起来,泪水就如同泉涌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挺勤快的,不过也挺扰人的。
打扰了别人倒是无所谓的,可是现他扰了铁石,而且是用哭声和眼泪。铁石的吼叫声从天而降:“不许哭,男了汉是不准不哭的。流泪不是男了汉,男子汉……不轻弹。”铁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倒底说了些什么,不过他知道这些话很有用,有用极了。木呆不哭了,泪水虽然还是流个不停,但他就是不敢哭出声。
不过马上一个哭声又悄悄的响起——莺儿哭了。
四个小男人楞在当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憨牛象想什么似的,补充道:“错了,是有男儿有泪不轻弹。”
铁石撇撇嘴,狠狠地瞪着憨牛。可惜憨牛果然是很憨的家伙,虽然平时畏俱铁石,但一旦认为自己是对的时候,便什么也不怕,所以此时更是挺直了腰。铁石眨眨眼睛,自然而然的将目光移动向顽石。
顽石自觉地说:“俺爷说了,有一种‘月光草’可以化肚子里的石头。”
铁石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为啥子不早说?”
顽石揩揩鼻涕,轻松地说:“不是争什么泪不弹去了吗?”
铁石无话可说,抬头望着一团团乱七八糟白云组成的天空,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望着这无聊的天空,只有莺儿低着头,不过总算有了微笑。
那群牛儿被铁石一吼也不于露出惊讶的神态,也随着这四个家伙把目光望向了单调的天空。
铁石终于垂下了头,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忙不迭的低了下头,一只手还不住的搓揉着发酸的脖子。可怜的牛儿们也长长的松了口气,一起叫唤了一声,又开始了自已的嬉戏。
铁石问道:“哪里有这种草呢?”
顽石猛得打了个激灵,浑身上下突露出恐惧的颤抖,目光艰难的向那片吞没了溪流的林子望去。老一辈的人都说这片林子有鬼怪,有妖精,连土地神都奈何不得。这片没有风也没有阳光的树林,正张开它那可怕的魔嘴,向顽石咬来……顽石大叫一声,全身都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总算走出了迷失。铁石、木呆,还有憨牛正十分期待地望着他,莺儿也焦急的等待着。
“是,是……是风月林。”顽石咽了一口大大口水才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他那微微颤抖的声音,使得铁石、木呆,还有憨牛发出了惊恐地的尖叫。莺儿红润的脸颊立即变得纸一般的惨白。
所有人都在情不自禁地的颤抖。
那群正在充分享受大自然的牛儿仿佛又惊又气,望着这屡次扰乱他们宁静的小主们,猛得一扭头,齐声长哞,沿着小溪向村子的方面走去。
(二)
铁石毅然宣布,一定要去风月林。
一定要找到“月光草”将莺儿肚子里的石头化掉,治好莺儿的病。
莺儿忙说:“不要去,六大爷说了,林子里有鬼怪专吃人的。”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附合着说:“是啊,是啊……鬼怪是会吃人的。”他们十分艰辛地说完这句话,但却不敢表明说不去。
铁石打了个颤,看都不敢往林子的方面看,可是却豪情万丈地说:“我不怕鬼怪,俺爷有说过,我出生的的时候全身发金光,爷说我不是普通的人,鬼怪见了俺都只会跑。”
一说到这,铁石猛的来了精神,想起爷说的话,心里不禁神气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顽石也站起身上,一拍胸脯,十分得意的说道:“俺娘说,我是龙年龙月出来,身上有龙气,说俺是龙,鬼怪会怕……怕我……”顽石说时很没有底气,生怕鬼怪突然会出现在面前的样子。
木呆有点急了,抢着说:“俺爷说了,我是孔夫子生日那天生的,有圣人之气。”
顽石哼地一声,不屑地说道:“你爷是个呆子,整天之乎哉也,根本就不知道孔夫子的生日。”
木呆争辩道:“俺爷不是呆子,俺爷是秀才,他知道孔夫子生日的。”
顽石哼地一声:“老头子疯疯癫癫的。”
木呆急了,把害怕忘在了脑后,回应道:“不是,秀才不癫癫疯疯的。”
憨牛乘虚而入,说道:“错了,是疯疯癫癫。我奶奶说,我是观音菩萨座下金童转世,不论什么妖呀、鬼呀、怪呀都怕我的。”
他们一个劲的乱吹,只吹的天花乱坠,只吹得天空白云散尽,终于吹到太阳开始偏西了。
铁石终于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去不去?”
木呆抢着道:“去,不去不算半个圣人。”顽石说道:“去,不去不算龙种。”憨牛也斩钉截铁地说:“去,不去不算金童转世。”
莺儿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话的机会,只好安静的坐着,看着四位哥哥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开始商量对策。顽石担心地说:“俺爷说,月光草都是有鬼怪护着的。”
铁石一握拳头,狠狠地挥了一下:“一拳把它打飞。”“对,一拳把它打飞,让它永远不能回来。”“把它赶出风月林,不再吃俺们的溪水。”“爷们姑娘奶奶们一定会夸我们是大英雄的。”
于是,一切都就这么决定了。他们要莺儿先赶上牛群回家,他们自己则即将踏上诡秘而可怕的旅程。莺儿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红丝带细着的铜钱,递给铁石:“这是俺娘给我求的护身符,娘说可以护人,还可以引路呢。”
铁石觉得这个符一定不管用,要不莺儿就不会得癌了。但他还是默默的收下了。
四个未来的英雄踏上了进风月林的路程……
那些正在往回走的牛儿们,猛得回过头来,十分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小主人正走向恐怖的风月林,或许它们也是被长辈们吓唬过的,同时发出一声可怕的长哞。
(三)
一个没有风,没有光,吞没了溪流的森林……
这里有着什么的魔法和鬼怪呢?铁们一行走进了风月林,听到呼呼的风鸣,可他们却认为这是鬼怪发出和声音;明媚的阳光穿过厚厚的树叶,射入树林,可他们却认为这是鬼怪监视他们的眼睛。
他们感觉毛骨悚然,却还是坚定不移地向森林深处走去。
他们慢慢地蠕动着脚步。
时间慢慢地远去,他们开始怀疑有没有传说中的“月光草”。顽石更觉得什么屁“月光草”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爷用来哄他这个小孩的。
四只眼睛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开始怀疑了。可是他们还是安慰着自己:“还没有看到鬼怪,没有看到……鬼怪护着草……鬼怪没有……所以没有草……找到了鬼怪就有草了。”他们仔细地搜寻,虽然不知道“月光草”是什么样子,但他们猜想一定是象月亮一样弯弯的发着光,而且只要碰到了鬼怪就可以找到了。
“一定要打败鬼怪,一定要找到‘月光草’……”
憨牛有点犯嘀咕了,他暗暗地道:“世上真的有鬼怪吗?肯定没有,我都没有瞧见……不,一定有,一定有……鬼怪都护着‘月光草’呢。鬼怪也许今天不在林子里,鬼怪肯定出去玩了,大概鬼怪也是好的,也大概……也可能……也说不定……”
铁石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憨牛:“你瞎讲些啥呢?”
憨牛大声地说:“根本就没有鬼怪。”大家都停了下来,头上的太阳照得热死人,真是的太阳,他们都开始相信其实根本是没有鬼怪的。但他们还相信“月光草”——只是已经没有鬼怪护着了。
就在他们放松警惕时,一个巨大的“魔鬼”正悄悄向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可是他们都没有发现。
终于它出手了……
“救命啊……”惊叫都被一声“扑通”声给淹没。铁石他们慌忙回头,发现木呆已经不见了,他们走了几步,来了“魔鬼”的面前——一个不知道多深的洞口——躲在里面的鬼怪把木呆给吃了!
铁石、顽石,还有憨牛被吓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恐惧又重新涌上心头。
顽石咽咽口水,轻轻地说:“呆子是被里面的鬼怪吃了吗?”
憨牛听见最后扑通的声音,象是掉在水里一样,喃喃自语道:“是被鬼怪吃了吗?……好象是水声呢……是水声……一定是水声……呆子是掉水里了。”
铁石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咬咬牙说:“是掉水里了……一定是掉里了,我听见……不怕的,不怕的……呆子的在水里可活了……那……那来的水呢?”
是呀,哪来的水呢?林里子都没有水呢。他们想了比林子树叶还多的理由也没有想出来,渐渐地又害怕起来。憨牛眼睛一亮,大叫道:“一定是村子里的溪水流到地下了。”
顽石惊叫道:“村子里的溪水不是被鬼怪吃了吗?”
憨牛怒吼道:“放屁,大臭屁,世上根本没有鬼怪。”
铁石也挺直了腰,精神抖擞地说:“对,鬼怪都是假的。”
顽沉默了一阵,突然说:“六大爷是个骗子。”憨牛毫不客气地说:“对,六老头是个大骗子。”铁石狠狠地说:“这个臭老头故意骗我们,他个下流的毛,他骗了村子里的人。”
“呜呜呜——”
一种可怕声音从洞口传了出来,铁石、顽石,还和憨牛都惊恐的退了一步。
顽石颤颤栗栗地道:“是呆子在哭吗?是不是鬼怪要吃他了?”
铁石和憨牛只觉得全身冒冷汗,铁石故作镇定地说:“不,世上没有鬼怪,一定没有……一定……一定是呆子一个害怕了……他,他以为自己被鬼怪吃了呢。”
憨牛握着拳手,挥了挥说:“我们去救他。”铁石一咬牙:“对,我们救他。”顽石也豪情万丈地说:“救他。”
三声响亮的跳水声,铁石、顽石,还有憨牛都跳民进去。果然,下是是水,还是个深不可测的水潭。三个人手拉着手,顺着水流慢慢踩着水。
突然到了浅水区,一下子降到了膝盖的位置,他们停了下来——已经听不到木呆的哭泣声了,也话是被水声给吓着了——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声。虽然他们否定了鬼怪,但鬼怪的恐怖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
憨牛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呆子,你在哪里?”没有人回答,或许憨牛的声音太小,木呆根本就没有听见。
沉默,又是可怕的沉默……
憨牛等了很久,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呆子,你死了吗?你他……还是不要骂……快出个声呀,我是憨牛。”
顽石也大叫道:“还有顽石。”“铁石也在,快给我出个声来。”
前面,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声音终于传过来:“憨牛,你们也被鬼怪吃了……完了,俺爸急了可怎么办,还有俺娘……完了……呜呜……”
铁石大怒,火道:“哭个鸟,根本就没有鬼怪,我是都被六老头子给骗了……别哭声,不准备再哭!男儿……”他想了半天还是记不起来,干脆不说了,免得又被憨牛找岔。
木呆果然不敢再哭,半信半疑道:“没有鬼怪……那我们在啥地方……六大爷是六老头子?”
铁石怒气冲冲地说:“六老头子是个特大骗子,世上没有鬼怪,他硬说有……我们是在水里……村里的那条溪……是村里的溪流到地下后的溪……对,就是这样。”铁石笑了起来,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很好的话,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憨牛也接着说:“是呀,就是这样。呆子,你别动,我们来救你。”木呆嗯地一声,随即随即急道:“快点,我们还要找出口呢……找不到……要是回不要家,俺爸妈肯定……”想着不由又哽咽起来。
铁石重重地哼了一声,木呆吓得赶紧屏住了气息。
铁石他们手牵着手开始往前中,火越来越浅,他们估量着快到木呆身边了。木呆忽然“唔”的一声:“对了,我前面……”可惜他的话太迟了,铁石三人扑的一声滑进了深潭。三人不约而同在心里说道:“娘的呆子,一定知道的,闷着不说,看出去怎么整爬了他。”
他们一个劲的往前游,游了一阵,感到水又浅了。铁石站起身上,喊道:“娘的呆子,在哪里?”
“在这里。”铁石、顽石,还有憨牛不禁打了个颤,因为声音既是从他们的身后传来的。他们几乎同时想到了“鬼打墙”,更想到了令人害怕的鬼怪。
憨牛颤声问道:“你动过没有,呆子?”木呆不知何意,说道:“没呀,我坐在石头上没敢动。”
铁石、顽石,还有憨不敢动了,心里的恐俱又一次升起。他们齐身道:“你游过来。”木呆还以为铁石他们故意逗他呢,忙跳下了水,顺着水流游了过去。木呆才到他们面前,铁石忙抓着他身体的某部分,几个人慌忙顺着水流跑。
也不知道转了几道弯,游过了几汪深潭,前面终于有了光亮。他们高兴的冲了出去,只见面前是一片青青的草地,溪水欢快地流淌着,四处都是翩翩起舞的蝴蝶。树林被他们丢在了身后。
他们惶恐地的爬上岸,使劲的喘息着。
正当大家高兴万分时,铁石突然大叫一声:“符不见了。”
用红丝带系着一枚铜钱的护身符,属于莺儿的“护身符”,是莺儿给他们引路的宝贝。
铁石摸遍了全身,脱得光滑滑地找也没有找到。
铁石光着身子坐在草地上,呆呆地出神,突然就哭了。木呆,顽石,还有憨牛全都吃了一惊,楞住了。铁石哭了?他们都不相信,可他们清楚看到了铁石的脸上滚下了两行清透的泪水。
哭泣开始蔓延开来,四个人地坐在草地上嚎啕大哭。
(四)
太阳黯然的的沉了下了山,村子里的人终于发现少了四个人,由于全村的都出门去找,一片鸡犬不宁的景象。
然而,大人们才到村口就看到了四个人,四个异常狼狈的家伙,可是他们的眼睛充满了愤怒。
当看见全村的大人们后,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开始大喊大叫,他们说他们进了风月林,他们告诉大人们林子里并没有鬼怪,他们高呼六老头是个特号的大骗子。
大人们个个呆若木鸡,个个胆颤心惊。他们不相信四个小毛孩子进了风月林,不相信林子里会没有鬼怪,都不能原谅他们辱骂六大爷是骗子。大人们一致认为四个孩子一定是中了邪,被鬼怪附了身,迷失了心智。
大人们毫不客气和痛惜的将他们隔离在一间大屋里,并请来了六大爷为他们驱魔避邪。
铁石异常地的愤慨,对着六老头大骂特骂,最终问候了这个老头的前后十八代。村民们尊敬的六大爷邹起了眉头,他在内心对铁石的上下十八代进行猛烈反击,却依旧装模作样的乱跳乱舞着。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开始毫不顾忌的骂起来,并开始诅咒,这让迷信的六大爷恼羞成怒。他停了下来,在声地宣布:“这四个娃儿中了邪,邪气很重,心都被迷糊了,所以……所以要把他们彻底隔离……对,关他们三天……三天不给他们饭和水……只有这样他们饿着鬼怪也就饿了……然后,然后鬼怪饿走了,邪气散了,也就好了。”
无知的大人完全信任六大爷,一点也没有痛惜,将他们关在村子一个密封仓库里,仅留了个小洞用来透气。
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终于骂累了,他们开始冷静下来,他们又开始商量对策。铁石望着那个手臂大小的透气孔,无奈地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呢?”木呆狠狠地说:“六老鬼故意搞我们。”顽石焦急地说:“俺们应该出去,去告诉莺儿。”“咱得想办法逃出去啊。”憨牛自言自语地说着。
于是他们静下心来想办法,想出路……
二天是晃这过去了。
铁石他们并没有饿着,或许是急于要把他们完全隔离的缘故,仓库里很多萝卜大人们来不及清理。他们就这样每天啃着萝卜苦思冥想。然而,他们根本就没有出路,他们全都累了。
“六老鬼是故意搞我们。”木呆有气无力第三千七百次的说道。“俺们应该出去,去告诉莺儿。”顽石有气无力第三千七百次的说道。“咱得想办法逃出去啊。”憨牛第三千七百次的自言自语。只有铁石不出声,一个人象死了一样,整天望着那小小的透气孔。
三天过去了。
大门终于被打开,凌乱的阳光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四个少年懒散的睁开眼睛,一声不吱,只到看到自己的父母才勉强喊了两声。
大人们高兴了,欢天喜地跑到他们的六大爷那里去,告诉这天大的喜讯。
可是四个孩子并没有因为获得自由而高兴,他们全都呆呆地出神,他们的泪水就象永不间断的泉水川流不息。他们听到了一个足可以痛骂六老鬼十天半个月的噩耗。
——莺儿死了!
莺儿死的很痛苦。听大人们说,前天晚上莺儿全身抽搐,痛的哭天抢地的,莺儿他娘慌忙请了六大爷去作法。六大爷一边乱舞乱划,一边念念有词,可莺儿就是不见好转,六大爷后来停下不,说是“癌魔”已经上了莺儿的身了,怕不是行了。可莺儿本来有点清醒,还叫了她娘,只是一听到癌魔上身,吓得面如纸色,最后就剩一口气躺在床上喘息。
六大爷说因为她的护身符不见才会让“癌魔”上身的。
第二天莺儿就死了,莺儿身子抱起一团,很冷很怕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象是看到了什么恐怖鬼怪的样子。
你说这好好的孩子为什么就被鬼怪给夺走了呢?大人不无婉惜地的叹息,这让他们更加相信鬼神了。
才三天,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就再也看不见莺儿了。
“莺儿是被六老鬼活活害死的,她是被六老鬼吓死的,都是六老鬼干的。”四个孩子全都咬牙切齿地想着,他们的泪水浸透了衣服,却没有一个人哭出声来。
他们被各自的父母领回了家,大人们为什么专门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连平时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也端上了桌。可他们没有吃,一丁点也没有吃。
大人也顾不得他们,纷纷跑去向那个“活神仙”六老鬼烧香去了,他们更相信变个特大号的骗子,因为他赶走了四个孩子身上的恶魔,使他们不再胡言乱语,使他们恢复了本性。
大人们的六大爷好高兴,用一种轻蔑的目光扫视着趴在地上顶礼膜拜的村民,他嘲笑着这里的山与水,嘲笑着这里人与畜,嘲笑着这里的田与地,嘲笑着这群对他伏首称臣的愚味村民。他兴奋地感觉到生活在如此美妙的世界确实让人美不胜收呀。
不过,他终于有了后顾之忧,这将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可能毁掉他大好前程的问题——那就是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这几个家伙,他们既然已经不再相信他,甚至当众辱骂他。这让他惊恐万分,他策划着如何将这四个毛小孩除去,象莺儿一样轻松的除去。
——可是他们已经不再相信鬼神,他们不再惧怕恶魔,他们敢于去被他编造的危机四伏、魔影重重的风月林。
他们真的是个大问题,他们是最大的隐患,我一定要想办法除去他们。六老头恶毒地想着他的计划……
(五)
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来到了后山。
那里也是他们经常与莺儿玩耍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唯一改变的是证明这个罪恶世界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新垒起来的莺儿的坟墓。
铁石他们静静地站在莺儿的墓前,谁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都想起了一句话:
——因为莺儿的护身符不见了。
护身符!
他们已经不再相信,可是他们要去找回莺儿的护身符,这是莺儿唯一留给他们的东西,他们发誓一定要找回来。
他们开始向小溪的方面走去,走向那片传说没有风,没有光,吞没有了溪流,实则充满了阳光与花香,充斥着生命与灵气的树林……
1冬夜暗香
2爸爸,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女儿
3读书,生命飞翔的羽翼
4美文分享——《静月思》
5读懂心尘,静赋生命
6梦潇湘,花蝶飞
7考验
8雨的味道
9我和堂姐
10催 眠
11校园生活的味道
12微风细雨般的思念
小溪·风月林
(一)
小溪遥想着远方,用一种渴望,一种对未来的憧憬充实着自己,奋力向前奔跑。遥远的远方,一个神秘之地,倒底有着什么呢?
小溪顽皮的窜进了树林,一个传说中没有风没有阳光的树林,一个可以吞噬万物的树林。小溪也没有逃脱厄运,小溪的一切都在接触树林的那一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永远都无从寻找她美丽的痕迹。
一个神秘的树林,一个没有风也没有阳光的树林,闪烁着它那永不停息邪恶,依偎人们对它恐惧的心灵耀武扬威,放射着它那永远源出畏惧的神秘诱惑力。也许溪流就是因为无法抗拒它难以琢磨的诱惑,而心甘情愿的投入了它的怀抱,想用她那理智的纯洁去研究它吧。似乎小溪已到尽头。
但这并不是小溪向往的远方……
铁石坐在一青绿的草坪上,围着他的莺儿、木呆、顽石,还有憨牛。铁石瞧着溪水中尽情享受自然的牛群发楞。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好端端的望着那群牛不知所谓的发楞,只有莺儿低着头,似乎在想她个人的心思。好久好久……沉默仿若瘟疫般弥漫开来,铁石没有动,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不动,更不敢动。只有莺儿轻轻地扭过头来看着他们,眼眶内分明蕴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似乎想打破这无限的沉默,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主要的是莺儿也不敢打扰铁石的深思。
铁石昂首长叹一声“唉——”,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昂首长叹一声“唉——”。
铁石站了起来,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站了起来,莺儿却静静地坐在地上,享受着她独有的特权。莺儿一双嫩稚的眼睛却深含着难以诉尽的矛盾和痛苦注视着这几位比她约大一丁点的男孩。铁石用他被认为很有学问的眼睛观察溪流,目光顺着溪流而下,只看到小溪被树林吞噬的边缘,然后使劲的瞪着那片恐怖的林子,一动不动。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望着那片吃人的林子,一动不动。
不管是胆大的铁石,还是木呆、顽石、憨牛以及莺儿,每个人的身子都在目光触到树林的那一瞬间,开始微微的颤栗,害怕与畏惧之情毫无遮掩的表露在脸上。
铁石突然收回目光,坐在草地上。木呆他们更是抢着扭过头,跟着坐在了草地上。
铁石终于首先打破了沉默,问莺儿:“你真的是得了岩,不……好象是癌吧?”
莺儿不无沮丧地说:“是六大爷说的,俺妈也是才知道。不提有多伤心呢?”
铁石沉默了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没人敢打断铁石的思考,没有人敢说话,包括莺儿。
铁石看了莺儿很久,终于忍不住又问:“六大爷是神仙,是医神,连他也治不好吗?”
木呆突然“哼”的一声说:“我奶奶也是生了癌,六大爷还不是浪鼓般的只摇头。他肯定是治不好的,要不我奶奶也不会死了。”
铁石狠狠瞪了一眼木呆,唬得木呆赶紧低下了头,屁也不敢再放一个。
铁石好生失望,心中波涛汹涌,一个浪头拍一个浪头,翻来覆去,好象快开锅般的想啊想,就是翻不出个主意来。
铁石只好叹气,一个劲的叹气,一生的怨气大概这一刻都已呼之殆尽了吧。
铁石突然想起了什么,瞟了一眼顽石,顽石不自禁打了个颤。铁石正了正身子,问道:“你们有问吗?什么是岩,不……好象是癌?”铁石虽然说的是“你们”,但显然是对顽石说的。
顽石果然不负铁石“一瞟之恩惠”,有了答案:“俺爷说了,岩……不,是癌,就是肚子里生了石头。”
“石头?”莺儿吓得顿时脸色惨白,木呆、憨牛,还有铁石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肚子里长了石头,那还能治得了?除了已有先见之明的顽石,所有人都坠落进了无尽的黑暗……没有月光,没有星辰,伸手难见五指……
顽石看了半天,所有人都傻傻的,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人问他。等了半天,顽石终于忍不住慢慢吞吞地说:“俺爷说石头碎了,就没了,病也就好了。”
阳光刹那间洒向大地,福泽所有的生灵,一片盎然滋润的景象,小河的清澈足以见到浮游生物的嘻戏……一切太完美了,每个的脸上又了生机,莺儿更有比鲜花更动人的笑容,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又有新的气息。
“可用啥子办法弄碎石头呢?”木呆一语惊醒所有人。
有了石头,一个惊人的疑问;要把石头弄碎,一个更大的疑问。每个人终于又萎缩了,没有精神,没有生气,沉默再一次侵占他们的心灵世界。
沮丧的脸、无神的目光、深垂的头颅……这一切开始成为他们的共同点,这或许是有生一来他们第一次达到了统一吧,统一了悲哀。
静——
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突然,木呆哭了,哭声很低很低,很轻很轻……随即便嚎陶大哭起来,泪水就如同泉涌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挺勤快的,不过也挺扰人的。
打扰了别人倒是无所谓的,可是现他扰了铁石,而且是用哭声和眼泪。铁石的吼叫声从天而降:“不许哭,男了汉是不准不哭的。流泪不是男了汉,男子汉……不轻弹。”铁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倒底说了些什么,不过他知道这些话很有用,有用极了。木呆不哭了,泪水虽然还是流个不停,但他就是不敢哭出声。
不过马上一个哭声又悄悄的响起——莺儿哭了。
四个小男人楞在当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憨牛象想什么似的,补充道:“错了,是有男儿有泪不轻弹。”
铁石撇撇嘴,狠狠地瞪着憨牛。可惜憨牛果然是很憨的家伙,虽然平时畏俱铁石,但一旦认为自己是对的时候,便什么也不怕,所以此时更是挺直了腰。铁石眨眨眼睛,自然而然的将目光移动向顽石。
顽石自觉地说:“俺爷说了,有一种‘月光草’可以化肚子里的石头。”
铁石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为啥子不早说?”
顽石揩揩鼻涕,轻松地说:“不是争什么泪不弹去了吗?”
铁石无话可说,抬头望着一团团乱七八糟白云组成的天空,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望着这无聊的天空,只有莺儿低着头,不过总算有了微笑。
那群牛儿被铁石一吼也不于露出惊讶的神态,也随着这四个家伙把目光望向了单调的天空。
铁石终于垂下了头,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忙不迭的低了下头,一只手还不住的搓揉着发酸的脖子。可怜的牛儿们也长长的松了口气,一起叫唤了一声,又开始了自已的嬉戏。
铁石问道:“哪里有这种草呢?”
顽石猛得打了个激灵,浑身上下突露出恐惧的颤抖,目光艰难的向那片吞没了溪流的林子望去。老一辈的人都说这片林子有鬼怪,有妖精,连土地神都奈何不得。这片没有风也没有阳光的树林,正张开它那可怕的魔嘴,向顽石咬来……顽石大叫一声,全身都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总算走出了迷失。铁石、木呆,还有憨牛正十分期待地望着他,莺儿也焦急的等待着。
“是,是……是风月林。”顽石咽了一口大大口水才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他那微微颤抖的声音,使得铁石、木呆,还有憨牛发出了惊恐地的尖叫。莺儿红润的脸颊立即变得纸一般的惨白。
所有人都在情不自禁地的颤抖。
那群正在充分享受大自然的牛儿仿佛又惊又气,望着这屡次扰乱他们宁静的小主们,猛得一扭头,齐声长哞,沿着小溪向村子的方面走去。
(二)
铁石毅然宣布,一定要去风月林。
一定要找到“月光草”将莺儿肚子里的石头化掉,治好莺儿的病。
莺儿忙说:“不要去,六大爷说了,林子里有鬼怪专吃人的。”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附合着说:“是啊,是啊……鬼怪是会吃人的。”他们十分艰辛地说完这句话,但却不敢表明说不去。
铁石打了个颤,看都不敢往林子的方面看,可是却豪情万丈地说:“我不怕鬼怪,俺爷有说过,我出生的的时候全身发金光,爷说我不是普通的人,鬼怪见了俺都只会跑。”
一说到这,铁石猛的来了精神,想起爷说的话,心里不禁神气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顽石也站起身上,一拍胸脯,十分得意的说道:“俺娘说,我是龙年龙月出来,身上有龙气,说俺是龙,鬼怪会怕……怕我……”顽石说时很没有底气,生怕鬼怪突然会出现在面前的样子。
木呆有点急了,抢着说:“俺爷说了,我是孔夫子生日那天生的,有圣人之气。”
顽石哼地一声,不屑地说道:“你爷是个呆子,整天之乎哉也,根本就不知道孔夫子的生日。”
木呆争辩道:“俺爷不是呆子,俺爷是秀才,他知道孔夫子生日的。”
顽石哼地一声:“老头子疯疯癫癫的。”
木呆急了,把害怕忘在了脑后,回应道:“不是,秀才不癫癫疯疯的。”
憨牛乘虚而入,说道:“错了,是疯疯癫癫。我奶奶说,我是观音菩萨座下金童转世,不论什么妖呀、鬼呀、怪呀都怕我的。”
他们一个劲的乱吹,只吹的天花乱坠,只吹得天空白云散尽,终于吹到太阳开始偏西了。
铁石终于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去不去?”
木呆抢着道:“去,不去不算半个圣人。”顽石说道:“去,不去不算龙种。”憨牛也斩钉截铁地说:“去,不去不算金童转世。”
莺儿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话的机会,只好安静的坐着,看着四位哥哥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开始商量对策。顽石担心地说:“俺爷说,月光草都是有鬼怪护着的。”
铁石一握拳头,狠狠地挥了一下:“一拳把它打飞。”“对,一拳把它打飞,让它永远不能回来。”“把它赶出风月林,不再吃俺们的溪水。”“爷们姑娘奶奶们一定会夸我们是大英雄的。”
于是,一切都就这么决定了。他们要莺儿先赶上牛群回家,他们自己则即将踏上诡秘而可怕的旅程。莺儿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红丝带细着的铜钱,递给铁石:“这是俺娘给我求的护身符,娘说可以护人,还可以引路呢。”
铁石觉得这个符一定不管用,要不莺儿就不会得癌了。但他还是默默的收下了。
四个未来的英雄踏上了进风月林的路程……
那些正在往回走的牛儿们,猛得回过头来,十分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小主人正走向恐怖的风月林,或许它们也是被长辈们吓唬过的,同时发出一声可怕的长哞。
(三)
一个没有风,没有光,吞没了溪流的森林……
这里有着什么的魔法和鬼怪呢?铁们一行走进了风月林,听到呼呼的风鸣,可他们却认为这是鬼怪发出和声音;明媚的阳光穿过厚厚的树叶,射入树林,可他们却认为这是鬼怪监视他们的眼睛。
他们感觉毛骨悚然,却还是坚定不移地向森林深处走去。
他们慢慢地蠕动着脚步。
时间慢慢地远去,他们开始怀疑有没有传说中的“月光草”。顽石更觉得什么屁“月光草”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爷用来哄他这个小孩的。
四只眼睛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开始怀疑了。可是他们还是安慰着自己:“还没有看到鬼怪,没有看到……鬼怪护着草……鬼怪没有……所以没有草……找到了鬼怪就有草了。”他们仔细地搜寻,虽然不知道“月光草”是什么样子,但他们猜想一定是象月亮一样弯弯的发着光,而且只要碰到了鬼怪就可以找到了。
“一定要打败鬼怪,一定要找到‘月光草’……”
憨牛有点犯嘀咕了,他暗暗地道:“世上真的有鬼怪吗?肯定没有,我都没有瞧见……不,一定有,一定有……鬼怪都护着‘月光草’呢。鬼怪也许今天不在林子里,鬼怪肯定出去玩了,大概鬼怪也是好的,也大概……也可能……也说不定……”
铁石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憨牛:“你瞎讲些啥呢?”
憨牛大声地说:“根本就没有鬼怪。”大家都停了下来,头上的太阳照得热死人,真是的太阳,他们都开始相信其实根本是没有鬼怪的。但他们还相信“月光草”——只是已经没有鬼怪护着了。
就在他们放松警惕时,一个巨大的“魔鬼”正悄悄向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可是他们都没有发现。
终于它出手了……
“救命啊……”惊叫都被一声“扑通”声给淹没。铁石他们慌忙回头,发现木呆已经不见了,他们走了几步,来了“魔鬼”的面前——一个不知道多深的洞口——躲在里面的鬼怪把木呆给吃了!
铁石、顽石,还有憨牛被吓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恐惧又重新涌上心头。
顽石咽咽口水,轻轻地说:“呆子是被里面的鬼怪吃了吗?”
憨牛听见最后扑通的声音,象是掉在水里一样,喃喃自语道:“是被鬼怪吃了吗?……好象是水声呢……是水声……一定是水声……呆子是掉水里了。”
铁石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咬咬牙说:“是掉水里了……一定是掉里了,我听见……不怕的,不怕的……呆子的在水里可活了……那……那来的水呢?”
是呀,哪来的水呢?林里子都没有水呢。他们想了比林子树叶还多的理由也没有想出来,渐渐地又害怕起来。憨牛眼睛一亮,大叫道:“一定是村子里的溪水流到地下了。”
顽石惊叫道:“村子里的溪水不是被鬼怪吃了吗?”
憨牛怒吼道:“放屁,大臭屁,世上根本没有鬼怪。”
铁石也挺直了腰,精神抖擞地说:“对,鬼怪都是假的。”
顽沉默了一阵,突然说:“六大爷是个骗子。”憨牛毫不客气地说:“对,六老头是个大骗子。”铁石狠狠地说:“这个臭老头故意骗我们,他个下流的毛,他骗了村子里的人。”
“呜呜呜——”
一种可怕声音从洞口传了出来,铁石、顽石,还和憨牛都惊恐的退了一步。
顽石颤颤栗栗地道:“是呆子在哭吗?是不是鬼怪要吃他了?”
铁石和憨牛只觉得全身冒冷汗,铁石故作镇定地说:“不,世上没有鬼怪,一定没有……一定……一定是呆子一个害怕了……他,他以为自己被鬼怪吃了呢。”
憨牛握着拳手,挥了挥说:“我们去救他。”铁石一咬牙:“对,我们救他。”顽石也豪情万丈地说:“救他。”
三声响亮的跳水声,铁石、顽石,还有憨牛都跳民进去。果然,下是是水,还是个深不可测的水潭。三个人手拉着手,顺着水流慢慢踩着水。
突然到了浅水区,一下子降到了膝盖的位置,他们停了下来——已经听不到木呆的哭泣声了,也话是被水声给吓着了——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声。虽然他们否定了鬼怪,但鬼怪的恐怖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
憨牛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呆子,你在哪里?”没有人回答,或许憨牛的声音太小,木呆根本就没有听见。
沉默,又是可怕的沉默……
憨牛等了很久,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呆子,你死了吗?你他……还是不要骂……快出个声呀,我是憨牛。”
顽石也大叫道:“还有顽石。”“铁石也在,快给我出个声来。”
前面,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声音终于传过来:“憨牛,你们也被鬼怪吃了……完了,俺爸急了可怎么办,还有俺娘……完了……呜呜……”
铁石大怒,火道:“哭个鸟,根本就没有鬼怪,我是都被六老头子给骗了……别哭声,不准备再哭!男儿……”他想了半天还是记不起来,干脆不说了,免得又被憨牛找岔。
木呆果然不敢再哭,半信半疑道:“没有鬼怪……那我们在啥地方……六大爷是六老头子?”
铁石怒气冲冲地说:“六老头子是个特大骗子,世上没有鬼怪,他硬说有……我们是在水里……村里的那条溪……是村里的溪流到地下后的溪……对,就是这样。”铁石笑了起来,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很好的话,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憨牛也接着说:“是呀,就是这样。呆子,你别动,我们来救你。”木呆嗯地一声,随即随即急道:“快点,我们还要找出口呢……找不到……要是回不要家,俺爸妈肯定……”想着不由又哽咽起来。
铁石重重地哼了一声,木呆吓得赶紧屏住了气息。
铁石他们手牵着手开始往前中,火越来越浅,他们估量着快到木呆身边了。木呆忽然“唔”的一声:“对了,我前面……”可惜他的话太迟了,铁石三人扑的一声滑进了深潭。三人不约而同在心里说道:“娘的呆子,一定知道的,闷着不说,看出去怎么整爬了他。”
他们一个劲的往前游,游了一阵,感到水又浅了。铁石站起身上,喊道:“娘的呆子,在哪里?”
“在这里。”铁石、顽石,还有憨牛不禁打了个颤,因为声音既是从他们的身后传来的。他们几乎同时想到了“鬼打墙”,更想到了令人害怕的鬼怪。
憨牛颤声问道:“你动过没有,呆子?”木呆不知何意,说道:“没呀,我坐在石头上没敢动。”
铁石、顽石,还有憨不敢动了,心里的恐俱又一次升起。他们齐身道:“你游过来。”木呆还以为铁石他们故意逗他呢,忙跳下了水,顺着水流游了过去。木呆才到他们面前,铁石忙抓着他身体的某部分,几个人慌忙顺着水流跑。
也不知道转了几道弯,游过了几汪深潭,前面终于有了光亮。他们高兴的冲了出去,只见面前是一片青青的草地,溪水欢快地流淌着,四处都是翩翩起舞的蝴蝶。树林被他们丢在了身后。
他们惶恐地的爬上岸,使劲的喘息着。
正当大家高兴万分时,铁石突然大叫一声:“符不见了。”
用红丝带系着一枚铜钱的护身符,属于莺儿的“护身符”,是莺儿给他们引路的宝贝。
铁石摸遍了全身,脱得光滑滑地找也没有找到。
铁石光着身子坐在草地上,呆呆地出神,突然就哭了。木呆,顽石,还有憨牛全都吃了一惊,楞住了。铁石哭了?他们都不相信,可他们清楚看到了铁石的脸上滚下了两行清透的泪水。
哭泣开始蔓延开来,四个人地坐在草地上嚎啕大哭。
(四)
太阳黯然的的沉了下了山,村子里的人终于发现少了四个人,由于全村的都出门去找,一片鸡犬不宁的景象。
然而,大人们才到村口就看到了四个人,四个异常狼狈的家伙,可是他们的眼睛充满了愤怒。
当看见全村的大人们后,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开始大喊大叫,他们说他们进了风月林,他们告诉大人们林子里并没有鬼怪,他们高呼六老头是个特号的大骗子。
大人们个个呆若木鸡,个个胆颤心惊。他们不相信四个小毛孩子进了风月林,不相信林子里会没有鬼怪,都不能原谅他们辱骂六大爷是骗子。大人们一致认为四个孩子一定是中了邪,被鬼怪附了身,迷失了心智。
大人们毫不客气和痛惜的将他们隔离在一间大屋里,并请来了六大爷为他们驱魔避邪。
铁石异常地的愤慨,对着六老头大骂特骂,最终问候了这个老头的前后十八代。村民们尊敬的六大爷邹起了眉头,他在内心对铁石的上下十八代进行猛烈反击,却依旧装模作样的乱跳乱舞着。木呆、顽石,还有憨牛也开始毫不顾忌的骂起来,并开始诅咒,这让迷信的六大爷恼羞成怒。他停了下来,在声地宣布:“这四个娃儿中了邪,邪气很重,心都被迷糊了,所以……所以要把他们彻底隔离……对,关他们三天……三天不给他们饭和水……只有这样他们饿着鬼怪也就饿了……然后,然后鬼怪饿走了,邪气散了,也就好了。”
无知的大人完全信任六大爷,一点也没有痛惜,将他们关在村子一个密封仓库里,仅留了个小洞用来透气。
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终于骂累了,他们开始冷静下来,他们又开始商量对策。铁石望着那个手臂大小的透气孔,无奈地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呢?”木呆狠狠地说:“六老鬼故意搞我们。”顽石焦急地说:“俺们应该出去,去告诉莺儿。”“咱得想办法逃出去啊。”憨牛自言自语地说着。
于是他们静下心来想办法,想出路……
二天是晃这过去了。
铁石他们并没有饿着,或许是急于要把他们完全隔离的缘故,仓库里很多萝卜大人们来不及清理。他们就这样每天啃着萝卜苦思冥想。然而,他们根本就没有出路,他们全都累了。
“六老鬼是故意搞我们。”木呆有气无力第三千七百次的说道。“俺们应该出去,去告诉莺儿。”顽石有气无力第三千七百次的说道。“咱得想办法逃出去啊。”憨牛第三千七百次的自言自语。只有铁石不出声,一个人象死了一样,整天望着那小小的透气孔。
三天过去了。
大门终于被打开,凌乱的阳光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四个少年懒散的睁开眼睛,一声不吱,只到看到自己的父母才勉强喊了两声。
大人们高兴了,欢天喜地跑到他们的六大爷那里去,告诉这天大的喜讯。
可是四个孩子并没有因为获得自由而高兴,他们全都呆呆地出神,他们的泪水就象永不间断的泉水川流不息。他们听到了一个足可以痛骂六老鬼十天半个月的噩耗。
——莺儿死了!
莺儿死的很痛苦。听大人们说,前天晚上莺儿全身抽搐,痛的哭天抢地的,莺儿他娘慌忙请了六大爷去作法。六大爷一边乱舞乱划,一边念念有词,可莺儿就是不见好转,六大爷后来停下不,说是“癌魔”已经上了莺儿的身了,怕不是行了。可莺儿本来有点清醒,还叫了她娘,只是一听到癌魔上身,吓得面如纸色,最后就剩一口气躺在床上喘息。
六大爷说因为她的护身符不见才会让“癌魔”上身的。
第二天莺儿就死了,莺儿身子抱起一团,很冷很怕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象是看到了什么恐怖鬼怪的样子。
你说这好好的孩子为什么就被鬼怪给夺走了呢?大人不无婉惜地的叹息,这让他们更加相信鬼神了。
才三天,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就再也看不见莺儿了。
“莺儿是被六老鬼活活害死的,她是被六老鬼吓死的,都是六老鬼干的。”四个孩子全都咬牙切齿地想着,他们的泪水浸透了衣服,却没有一个人哭出声来。
他们被各自的父母领回了家,大人们为什么专门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连平时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也端上了桌。可他们没有吃,一丁点也没有吃。
大人也顾不得他们,纷纷跑去向那个“活神仙”六老鬼烧香去了,他们更相信变个特大号的骗子,因为他赶走了四个孩子身上的恶魔,使他们不再胡言乱语,使他们恢复了本性。
大人们的六大爷好高兴,用一种轻蔑的目光扫视着趴在地上顶礼膜拜的村民,他嘲笑着这里的山与水,嘲笑着这里人与畜,嘲笑着这里的田与地,嘲笑着这群对他伏首称臣的愚味村民。他兴奋地感觉到生活在如此美妙的世界确实让人美不胜收呀。
不过,他终于有了后顾之忧,这将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可能毁掉他大好前程的问题——那就是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这几个家伙,他们既然已经不再相信他,甚至当众辱骂他。这让他惊恐万分,他策划着如何将这四个毛小孩除去,象莺儿一样轻松的除去。
——可是他们已经不再相信鬼神,他们不再惧怕恶魔,他们敢于去被他编造的危机四伏、魔影重重的风月林。
他们真的是个大问题,他们是最大的隐患,我一定要想办法除去他们。六老头恶毒地想着他的计划……
(五)
铁石、木呆、顽石,还有憨牛来到了后山。
那里也是他们经常与莺儿玩耍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唯一改变的是证明这个罪恶世界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新垒起来的莺儿的坟墓。
铁石他们静静地站在莺儿的墓前,谁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都想起了一句话:
——因为莺儿的护身符不见了。
护身符!
他们已经不再相信,可是他们要去找回莺儿的护身符,这是莺儿唯一留给他们的东西,他们发誓一定要找回来。
他们开始向小溪的方面走去,走向那片传说没有风,没有光,吞没有了溪流,实则充满了阳光与花香,充斥着生命与灵气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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