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小语
一
作家贾平凹画马,画好后,他没题款,只是在马的屁股上重重地盖上自己的印鉴。贾平凹笑说:“大凡名贵的马,都要在屁股上盖上一个印的。”
其实,贾平凹先生的画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在他心中,有一娇艳的女子在深藏着,而这女子的属相,恰好就是马了。
看来,贾平凹先生之画马,真实的意图是画那女子。他在马的屁股上盖自己的印鉴,与其说是在嘉奖那马,倒不如说是在赞美那艳丽的女子。
那女子真是有福了,屁股上有了贾平凹先生的大印,而这印鉴又是奖励给天下的“名贵之马”的。
二
学者兼作家葛红兵,要在南方的一家出版社出一本书,编辑是个女人。那女编辑把葛红兵一大段写性的文字删除了。葛红兵问女编辑为何要删那段文字,女编辑说是要维护女人的尊严。葛红兵又问说,你一个人就能代表全体女人?那女编辑又回答说,我已经先代替所有的女性读者对你这段文字生气了。
看来,葛红兵真的不是贾平凹,他不会优雅地去盖自己的印鉴。而那女编辑也不是那匹名贵的马,她没有乐呵呵地把屁股翘起来让才子在上面盖印鉴。
不久后,上海一家杂志发表了葛红兵这篇文章。编辑也是一个女人。杂志发表这篇文章的时候,就没有删除葛红兵写性的文字。女编辑不仅没删除那段文字,而且还在文章后有一段小语。现录于下:“如果女人不给男人性,男人认为女人不爱他,如果女人轻易给了男人性,男人认为女人下贱;如果男人向女人要求性,女人会认为男人只要性,把她当泄欲的动物,没有爱;如果男人不向女人要求性,女人会认为男人不正常。”
看了两个女编辑的观点后,葛红兵先生大发感慨:“即使是同为女人,她们之间在性上也没有达成什么共识。”
上海那位女编辑的意思,我懂:她有让人盖印鉴的意愿,但是,她一定要弄清楚这印鉴到底是什么颜色,或者,要在一个什么样时候盖上去才适宜。
三
北京某名牌大学,有教授在授课时,问学生们有没有看过性心理学,学生们一听,顿时一屋子失声大笑。当然,教授也大笑。笑完之后,教授说:“你们不要觉得好笑,这种事成年人每天都做,不看怎能了解自己、了解别人、讲究卫生、写好文章呢?”
如果那教授说的是真的,那么,天底下那些写得一手好文章的作家们,岂不天天在做那事了?
女作家卫慧似乎就没读过性心理学,因此她的小说就很直接,比如她在《上海宝贝》里这样说:“他……把我顶在紫色的墙上,撩起裙子,利索地褪下CK内裤,团一团,一把塞在他屁股后的口袋里,然后他力大无比地举起我,二话不说,就准确地戳进来……”
看了卫惠这段文字,我觉得她当时一定疼得要命。那男人也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像是越狱的逃犯那样性饥渴,或者是《望乡》里那些上岸的水兵。
四
据专家考证,汉字中的“祖”字原没有“示”字旁,而只有一个“且”字,取男根之象形。到了父系氏族社会,人们崇拜的图腾由母系氏族时的女阴转为男根,由于祭祀男根,才在“且”字基础上加“示”字旁,成为现在的“祖”字。因此,人们要“寻根问祖”就不为怪了。
在广东有丹霞山,在山中有天下第一奇石,名曰“阳元山”。此石是一根直指云天的擎天大柱,十足的仿真男根。民间俗称为祖石或求子石。有诗赞曰:“百川会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地根”。当然,在心头一个劲地赞美这根擎天柱的,大多为女人。
无独有偶,也是在此山中,有一处风景叫做“神州绝景”。这绝景,绝就绝在与男根相对应,是一女子的玉门,名曰“阴元山”。这阴元山其实不是山,是一块巨大的石崖。对这象形的石崖,有人说是“母亲石”、“生命之门”,还有人说是少女的柔情和芳心。当然,另有好事的文人这样吟咏道:“幽岩石罅景萧萧,喜有阳元伴寂寥,圣哲贤才皆出此,万般情爱任君描。”自然,讴歌这个玉门的,几乎全是男人。
更奇的是,就在阳元山和阴元山的山脚处,有好事者开办了一家“性博物馆”。据说,这个博物馆是中国第一。
而阳元山和阴元山,是不是世界第一,我就不清楚了。
五
在乐山大佛的后山凹里,有一处胜景,名为“东方佛都”。在东方佛都里,有上百对男女佛像的雕塑。佛像雕塑本不为奇,称奇的是,这些佛全都在与女子们做那云雨之事。而且,形态之逼真,神态之投入,十八般武艺全都派上了用场,叫活着的人,全都目瞪口呆,自愧不如。对这场景里的雕塑,有人说他们是“欢喜佛”。
另外,走过一些名山大川后,就发现,凡是有寺庙的地方,必定有尼姑庵。那么,反过来说,凡是有尼姑庵的地方,必定就有寺庙了。
佛与菩萨都如此欢喜着,西门庆和潘金莲,都那么些年了,还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呢?
六
林语堂先生的《红牡丹》,女主人翁牡丹在22岁就守了寡。这样的年纪,当然是情欲旺盛,倍感春帏的寂寞。因此,她也就顾不得许多,在回家的途中,与堂兄邂逅,接着又爱上了他,于是两人就云雨了。
可是,牡丹觉得没有舒服够,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做不够爽。因为,那位堂兄出身翰林,是一介书生,身体极其单薄,而且年龄已不小。事后,牡丹的总结是:年纪大而又单薄的堂兄,是力道不够。不能满足情欲,打这以后,牡丹决定找一个青春而健壮的肉体,于是,她便满大街找寻起来。
牡丹满大街找壮男的行为,可能与当下人们说的“富婆找鸭子”一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韩国有一部电影,记不得名字了,里面有五位富婆去找“鸭子”。在夜总会里,富婆叫“鸭子”们在桌子上跳舞。“鸭子”们无奈,就在桌子上狂跳起来。富婆们望着“鸭子”们狂舞,一个个立即心花怒放起来,扔钱的扔钱,嚎叫的嚎叫,甚至还有富婆兴奋得失声大哭,在地上打滚。
英国有一部电影,叫《舞男》,据说看这部电影的观众,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女人,尤其以中年女人居多。还据说,这些女人在看电影《舞男》的时候,是尖叫声不断,口哨声不断,喝彩声亦不断。
由此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有狎妓心态和行为的,不仅仅是男人了。当然,这方面的例子有很多,比如武则天,还比如慈禧。
七
没有野过的女人,想野一回;没有野过的男人,也想野一回。相反,那些野过的“男妓”,不想再野;那些野过的“妓女”,也不再想野。这是一种“出城与进城”的关系。
于是,我们就看到宋徽宗与李师师故事,也看到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场面。
但是,无论是怎样的“进城”和“出城”,我在看男女之事的时候,却另一番感悟——在距今只有三百多年的陈圆圆与吴三桂的事情,却是性爱能够影响历史的事情。明朝末年,也就是17世纪40年代,天下大乱,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攻占了北京,崇祯帝在煤山自缢,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打败李自成,从此满人入主中原,建立了中国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在这个风云变幻的过程中,对一代佳人陈圆圆的争夺起着一个似乎是偶然的、实际上又是关键的变化作用,给后人留下几多思考、几多教训。
男女之事,可以影响历史,更可以改变历史。因此,切不可小看,也不能仅视作游戏。
2004年8月23日于弄月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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