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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弦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5-06 01:10 阅读:
低调弦

电影情结

我一直记得一部电影,《玩偶》。我很喜欢它的步调,不急不慢,单纯的人性演绎。电影里的人,都是命运的玩偶。在冥迷之间,走失掉本性。然而,他们最终,还是要挣脱命运的手,回归到最初的自己。对于这样的安排,我想,大概只能一肩承担吧。

小安说他很喜欢二战时期的电影,喜欢那些血腥的镜头,她看着他们的厮杀,觉得自己和镜头一起摇动。那是一种天旋地转的刺激。

对于电影,我是贪恋的,有一种无法自拔的贪恋。

那些缓慢游离的长镜头,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的瞬间变幻。小安沉溺的,只是一种速度和快感,而我喜欢节奏缓慢的电影,我可以从那些无结构却很整体的情节中看到生活,是很平凡但是又让人内心动荡的生活,贫困,却有富足的情感。我从来都认为,那样的电影,是为了人而拍的。是对人的雕琢,不管是形体还是内心,我亦觉得深刻而且自由。

我可以从那些静寂的画面里看到现实和浪漫,如同一段蜿蜒的牧歌,抑或一场华丽的舞蹈。黑泽明有一部叫《梦》的作品,里面有八段绚烂的画面,我记得,记得他的八个梦,是美好和罪恶的交替,就好像站在生活外面看生活,更加逼真,更加幻无。

其实有时候,生活也不止一段梦。就像《疾走罗拉》里那个女孩,在不断的奔跑中设想着不同的相遇,不同的过程,和不同的结局,或喜或悲。

我爱上一个叫侯孝贤的台湾导演,他用看似朴实的零碎细节,记录着所有的真实。我一直相信,他的作品,便是一双诡异的眼睛,窥探着这个世界边缘的角落。即便是不加修饰的描叙,也是一种精心的设计。《悲情城市》里一个哑巴迷蒙的情与乡愁,《香港有个荷里活》中妓女的疯狂,纠缠在一对杀猪兄弟,一个孩子,一个青年之间乱七八糟的牵连,甚至是《童年往事》里孩子们最无忌的行为和不多的语言,那是七、八十年代的台湾人,是属于他们的真实。我所关注的,便是那没有半点的虚情假意,毫无掩饰。这样的镜头,总是让人轻易地动容。简单,直接。

对于电影,我是这样地爱,也只是这样地爱。爱着它的出彩,爱着我们无法邂逅的过程和结局。

一双眼睛

看人的时候,我喜欢直视他们的眼睛,而且肆无忌惮。

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一个秘密。我未曾试图去了解什么,只是想看透一个人的心情。但是有许多人,对自己的心情都茫然,即使有光亮的眼眸,却没有明朗的眼神。我也无法看得透。这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别人什么能力都没有。

我看见一双眼睛,灰黑。混沌旋转的寂寞旋涡。这是一双站在死亡界限上的眼睛,如同眼角爬上的皱纹一般沧桑。我一直看,原以为那对着死亡的眼,一定恐惧。然而,却只有一种安详。我知道,病床上那个老人,对于生命,是淡定的。那样的眼神,平静得可以让人没有顾忌地依偎,很慈爱。站在他的床边,我很想和他说话,却一时间没有任何语言。窗外,是一片空白,只能看见无限的空间,没有尽头地延伸。

听见旁边那个老人无力却沉稳的声音,在离开之前,还能看见宽广的天,就是知足了。他微弱的呼吸,好似一种释然。或许,人们只有在生死限上时,才开始学会放心呼吸吧。

街上的人,如蚂蚁般匆匆爬行。他们是不是害怕自己太微小,无法到达彼岸呢?

把自己覆盖在人流中,随着他们的浪潮,缓慢地向前。我是在突然间看到他的眼睛,一浪一浪拍打过绝望的岩石。那双眼睛,写尽哀悯与困苦,它出卖了他的尊严,亦是一种忏悔。是对他尊严的忏悔,也是对他跪在所有人前面乞求不劳而获的忏悔。他只是一个衣衫褴褛,面容肮脏的男子,是人群中一个落寞的插曲,眼睛里只有幽邃空洞的黯然和微不足道的希望。我知道,除了能给予他同情和纸币之外,便只能匆匆从他面前穿越。而那眼神,我会记得,太悲。

有时候,经常一直保持沉默无言,仿佛一种空荡荡的状态。

身体的真空,就好像轻飘在半空的云,忽然感觉到自己不够真实。

如果试着像一个孩子一样,只想哪种口味的棒棒糖最好吃,那么我们脸上的笑容会不会清澈一些,眼眸会不会明亮一些呢?

就像秋千上的那个孩子。她那随着秋千晃荡的眼神,有力并且坚韧。是站在生命的最初,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那是一种最原始的天真,没有什么可以代替。一直注视,可以看到她心里的一干二净,如同一块没有一点灰尘的透明玻璃。她像一头无知的小兽,一样盯着我的眼睛,仰着小脸问,姐姐,你吃过甜橙味的棒棒糖吗?我最喜欢了。

我突然觉得很感动,被一种简单感动。而我却不知道她从我眼里看到了什么。在记忆里有许多的眼神,许多的心情。我亦知道,只有一种心情,才会让眼神有美丽的颜色,自由并且快乐。那双眼睛,是活的。

陌生人

他一直在看一本书。是一本叫《浪客剑心》的漫画。

我知道小安经常会看,但是她从来不会把连载漫画看完。

车站有很多车,停了,又走。而他根本没有抬眼看一下。大概,他等的不是车吧。我看见他,仅仅是在等车的几分钟里,然后站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他迅速从我的视线消失。

一连很多天,都是这样地重复。

他是一个干净的男子。剃着参差不齐的刺猬头,背着一个很大很复杂的双肩包,但是看上去空空的。穿洗得很旧的牛仔裤和宽松的休闲衫。我没看过他的脸,他一直顶着书没有抬过头,我看不清,也没有想过要看清楚。彼此不相识,亦没有任何瓜葛。对于一个在车站看漫画的人,除了一点好奇,也无其他。

下午也不记得做了些什么事,稀里糊涂地到车站,天已经黑了。深色的苍穹笼罩着城市的嘈杂。不经意地一瞥,又看到他,靠在亮着灯的广告牌上。手里的《浪客剑心》已经是结局篇了。我看着他翻完最后一页,然后,我该上车了。

他和我上了同一部车。站在我的旁边。我一直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

他说,我知道你每天都坐这一趟车,但是平时比较早。他的声音很厚。

我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每天都在看一部漫画。

他说,是的,我今天看完了。所以我要回家了。我只是想在有很多人的地方把它看完,然后上车,去找家。

沉默。我是习惯无言的。

车子停下后,他便下了。没有道别。他亦明白,我们的陌生。

后来,我没有再在车站看见他。也许,他在另一个车站看着另一部漫画。看完以后继续上车去寻他的家。

我突然记起,我还没有看过他的脸。

心情

有时候,一边写字,一边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心情。

或许本来就觉得无所谓吧。

总是在晚上泡一杯“雀巢”咖啡,然后便有足够的理由让自己很晚才睡。

习惯了去假设别人的心情。突然想一想自己的心情,就觉得无话可说。可能并没有什么心情吧,只是抱着心爱的布娃娃,就会很满足。

对于生活,我不想说太多的话。看,然后经历。

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强,然而,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坚持。

我喜欢抬头仰望,然后停下来,看这世界清晰的变幻。似乎遗失掉指间轻微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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