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驴踩了你的脚的时候

当驴踩了你的脚的时候



徐不老



你肯定会大叫一声：痛－死－我－了或你瞎眼了，笨驴。

驴照样大摇大摆地走了，不会因为痛死你或它瞎眼了而稍稍停下对你进行一些慰问。即便你拿起木棒或鞭子，驴也不会采你一下。照样它行它素。

那么就是说，我们对驴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经过漫长的人生观察，必须得承认，我们对驴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除了对驴不疼不痒的骂与打外，人类在驴面前，也只有用一用这个词汇：黔驴技穷。比驴还驴。

可人类的生命史告诉我们，人类在最原始的阶段并不是这样。别说是驴，就是狮子，老虎，大象等的，谁敢踩一下人的脚。就是不踩，人类还欲灭之而后快。看那些茹毛饮血、身无片衣的类人类，之所以最后能统治天下，就是它们当所有的畜生都不踩你的脚的时候，仍然要逮之屠之灭之而证明自己。

说人类堕落了，没有什么人会认可和接受的。人们为自己狡辩的理由十分充分：人是文明的吗，人是万物之灵吗，人是有思想的吗，人怎么能和畜生一般见识吗，人不能也将自己等同于笨驴吗。

人确实聪明，相对于驴而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人发明的，但这个发明不是用在驴身上，而是明明白白地用在人的身上。看天下只要有战争与血火的地方，百辩也难以离开这生动的理由。个人与个人之间，也是万用不爽。天下人谁见过驴踩了人一脚后而人又反踩驴一脚的？但人踩人一脚的那就是太多了。

所以聪明的人就进步了，原来天下得不到报应或得到极小报应的是驴，是畜生，而不是人。这一点在官场上与文坛上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如果说所有的官僚都是驴，那是实实在在地污蔑。但谁要说所有官僚都没玩过驴踩人的这一手，那么你肯定是实实在在地小瞧了天下的官僚。不说中国的，就说美国，人家明明白白地声明自己就是驴党（另一个声称自己是象党），摆明了就是要踩人的架式和踩人的政治主张（当然，也有蹶人的政治主张）。像这样明明白白地摆明自己的政客与政党，在全世界不是少数。

中国的官僚不摆，但中国的官僚照样地踩，用一生的实践证明自己对你及所有人的“不能承受的驴脚之轻”。你有感受？但驴与驴脚没有。

文人好吗？骨子里文人比官僚还更想当驴。君不见，许多文人在并不是文人的时候，他最大的冲动与欲望就是当驴。它踢了，它叫了，它踩了，它就是驴了。我们不说王朔，我们不说李敖，我们更不说那比驴还不如的余秋雨、余华等。当然，我们更没有资格说说什么卫慧、木子李等。但实践证明，中国的文人不当驴他是没有出路的。关于这一点，中国的文人人人都比我们懂得多。

驴之所以踩你的脚，那是因为驴实实在在瞧得起你。理由很简单，因为这头驴是你养的。这样说吧，你可以当着官僚的面喊上他一万次的大爷。你也可以当着文人的面喊上他一万次的师爷，但你必须得知道，这个大爷与这个师爷，就是你手中的一头驴。因为他们的饲料与他们的面包，百分之百是你给的。我给你一百个胆子与一百个理由，你敢否定这个饲料与这个面包不是你给的？你不敢。

当别人的驴踩了你一脚或抛了你一蹶子，你真真没有办法。你不能屠，更不能灭。可是自己的驴偏偏毫无道理的就踩了自己了一脚，骂是你没有出息，打是你没有办法，难道你就生生痛死自己？或者你就连驴也不如地骂上一句――笨驴？你肯定不会。

那么就只有认认真真地听听我的建议了。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我虽然没有直接地养过驴，但我还是对驴有着深深地了解与理解的。驴和人一样，它也活得不如意。

不要以为驴都在农村，现时的社会驴大多的都进入了都市，都在都市里边高高兴兴地活着。对于驴，我认为，一是要理解。要理解驴比人还有出名的欲望，要理解驴比人有还想管人的野心，要理解如果驴没有对人的撒野，那么它肯定就不是驴了，要理解这头驴明明就是你养的。

二是要谦让。驴吗，终归是驴，只要是自己不想当驴，那就肯定不能让驴让你。

三是要爱护。设若这头驴真的不是驴，而是一只老虎，或是一只野狼，你以为你骂了它或打了它它就会逍遥自在地自己走掉了？踩你是对你最仁慈的真诚。

所以，人们就应该这般地想清：驴不踩的人，是不是在驴的眼中是连驴也不如的人，是同类相轻的。只要是驴踩过的，那肯定的不是驴。驴只有踩了你，才能证明你，同时也证明了驴。

但作为你，则不能这般地被驴被踩完就完了。

有一点必须得牢牢地记住：人类不能承受的驴脚之轻。――你必须应该知道，这只驴脚到底有多大的份量。同一支河流里淹死两次的人是没有的，同理，被同一只驴脚踩过两次的人，那是肯定连驴都不如的。

当驴踩了你的脚的时候，上边的话应该是篾言。

2004/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