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日和三十颗星星

　　－－献给乔卉妤
　　
　　
　　
　　 （１）
　　
　　
你的出现连接了我黑夜的装饰
你的微笑是我伸开的手臂与蓝天的距离
你的石头般砸向我的凝望又疼又痒
穿透了盛装晚会的月白色礼服
穿透了云层的花季开放出沁人心脾的惊异
　　
我从梅的久违了的淡香里闻到了几分萧瑟
你的眼睛是我熟睡时于梦中饮水的月池
像一颗遥远的恒星闪耀着独身女孩的威严和冰冷
如一叶扁舟睡在清晨的风里被姑苏的钟声敲醒
　　
　　 （２）
　　
你的呼吸如飘香的大海
那高高耸立的双乳一如柔软的波涛
遥远的天际堆叠起朝霞的彩塑
那是我的心音对着忘川呼喊时被太阳熔化的形象
　　
我的眼睫上悬挂着三十颗星星
那曾在风中鸣响之后被心之岸遗弃的风景
我的远离像般若草花的蕊子在半空中为风云飘散
而时间，它们像蚕丝一般闪烁着洁白的身体
缓慢而凝重地穿越了我们那本不可能的相逢
之后你让我于目光崩碎的时候猛然回首
却发现翠绿的夜已层林尽染
　　
　　 （３）
　　
岛屿是我手中的一把金匙
于阳光下打开了大海那隐藏着深爱的心扉
这是一个清凉的上午
我看见你眼中奔涌着涛涛不绝的泪水
一如淡淡的山雾般的忧伤
在你长满野菊花的寸寸肌肤上飘荡
　　
为你，我的手指从干枯的荆棘里流淌出新绿
它们兴奋地燃烧于九月十七日的夜里
我的眼睛在火星中凝视着你幽深的双瞳
你葡萄般轻盈地呼吸在我绽开的手掌上入睡
　　
　　 （４）
　　
这个日子一如孩子的心脏
轻轻叩击着月光的琉璃安静地等待出生
那遗失的花朵曾被我轻轻地踢了一脚
它就坐在你右眼中那只象征圆满的铜镜里
悄悄凝视着诞生中的每个胚芽从花梗里膨胀
　　
你说南方的天空很瘦很薄
你说我如同站在一个不断变大的气球里盼望着诞生的消失
其实这种逻辑将会导致许多无牺牲的损失
而那时我的梦在畅饮中早已溜进你的花期
而那时你的世界阳光灿烂般接纳了我的确已属奇迹
　　
　　 （５）
　　
在明镜般的月华中
我们的笑生长得像稻谷一样旺盛
那是一亩又一亩的金子
在那里，槟榔树如一只多彩的鸟儿刮起了舞蹈般的旋风
　　
你让歌声听命于一抹瓷蓝
然后缅怀岁月远遁的孤日和缠绵的绿伞
你让我听命于你的招唤
然后守候在季候风转向的窗口
望着在你的身后开了一整夜的花朵
对往事守口如瓶
　　
你的属象年年更换着肉眼凡胎
以同一种方式自我欣赏颇具天性
在某个接近黎明的地方
你斜依着一扇形檐之下
让风接纳杯子般破碎的过往之梦
然后抽象地飘飞过水面
怜城头之月始终保持着东方格局
　　
　　 （６）
　　
在我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蔷薇
我一直都悲伤于你忧郁的眼睛
你爬上我的海浪
让醉迷的歌声在我肩上逐一开放
你头顶的星星在我夏夜的海滨一一碎裂
　　
你说自己是位爱偷吃樱桃的女孩
一走进秋天就躲藏在遗忘的影子里
我看见你的眼泪像飞翔的符号
一如黄猛子花不安地推论着果实的期限
　　
静看苍生，怀裹着数百年的一个愿
在无边的世间你曾有过数次缠绵
心碎的尽头折射着日子的弦外之音
雕刻在石头上的秋菊抖落了白色的羽翼
如同抖落了我对你的声声叹息
　　
你的身影像一块洒满香水的画布
于仲秋月圆之时轻轻披盖我身之上
今夜你又一次穿越那古老的屋顶
在飞檐上的风铃里留下古铜色的呼唤
　　
　　
　　
　　2003.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