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蛇口》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5-03 09:06 阅读:
一座不算太高的山丘,停顿在南头的关口,疲软在妈湾的岸畔。围山一转,跑不远,山脚下的路坊清清楚楚地写着《太子路》,我想它莫非正是那座承袭帝位,为帝心切而空喜一番的太子所筑坟的那座山丘?问及一位当地的长老,他指了指说:“太子山”,果然没错。

“太子山”不高,孤孤瞵瞵,与大山作比,它显得小巧玲珑,但不别致,少有人去攀登。叠叠的人群只是忙忙碌碌地窜流在离“太子山”不远的“南山”街口边。那都是些什么人?没人能一语说得清,一眼辩得明。只因为这些流连忘返的年月早已累积成了一叠不薄的历史。

“南山”不是山。更不是人们所托望的那座“寿比南山”之山。它只是铺盖在深圳东南面的一片土壤。一个曾经或将来都只能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供人来去筛脚的地方。

宋朝那一年,曾来过一位被朝廷五花大绑的江西吉安籍筛脚人。远远望去,他在刻量着沉甸甸的脚印。走近一看,他满脸灰尘,只是到了蛇口的零丁洋才慢慢地扬起荡涤在胸前的头额,对着苍天大地感叹了一声。这一感叹,震颤出了千古苍茫,百年绝唱: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想不到才撩下几字,未等吹干湿润的凉墨耘笔,又被披上了夜行服押向了京都的夜路上。当了四年囚犯,没隔多日便

了结了47年的生涯。此君正是文天祥。

岔子的入口是一部典故,那么他的尽头将永远是篇政治.

送别了一朝,又引来了几代。普普通通、也轰轰烈烈。出现时有如一道闪光,刺得难于睁眼凝视。消失时又是如此地默默契契,石沉大海,不声不息。

62岁的那一年,历史选中了同样有着5年铁窗生涯的袁庚。他学着赤膊上阵,当上了杀出一条"血路"的急先锋。他继文天祥的凉墨耘笔,凝望完了片片瘦土,浓浓地写下了“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于是乎,南山衬托着蛇口,蛇口攀依着深圳,让全国人向往,让世界人惊讶。

那晚子夜,我被梦境而摔醒。什么梦境能如此地震撼一位与那块海边的黄土从无瓜葛的人?从深深的睡眠中被腾空拎起,摔出床位?想不起来了。但我敢肯定的是,那晚临睡前我明明确确地是在读一本关于深圳蛇口的书籍。莫非我正是被79年蛇口修建六百米长顺岸码头的"第一爆"所震颤?或是被88年邓小平视察过的"海上世界"发生严重火灾后的警报声所唤醒?

全然不是。

那一年,“蛇口风波”在全国引发了对“主义”新一轮的推敲。一个从不被人留意的妈湾卷出了从不曾有过的命题。很是了不得,更是不得了。当这一命题正被全国人民掀起“深圳思考”的讨论话题时,这里的人仍不甘于脚下的海湾、沙滩的绵绵潮汐。他们对着更庞大的天际清楚地看到“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今天深圳边陲的掘起,也同样担受着“时过境迁”的训诫。于是,他们“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地算计,正如全国各地算计着“机不均等”一样。

深圳的担忧无不没有道理。曾有一位网民说:"蛇口命运一直以来不被自己掌握,一个政策蛇口成为全国和世界关注的焦点,再一个政策蛇口已经成为了深圳的一个行政管理区,再后来一次变化蛇口就成为了被南山区管束的小片区。大起大落在蛇口表现的淋漓尽致。……蛇口毕竟只是我国的第一个,也是最小的一个"试管"而已。一旦"试管"的使命完成,蛇口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落就难以避免,这是人情、也是国情。"

蛇口早期创业者之一的谭先生,字斟句酌地说道:“过去的蛇口纯净、明亮、清新,犹如一个热血青年,欢蹦乱跳生机勃勃。现在的蛇口圆熟、理智、稳重、平静,变成了那个笑天下可笑之人、容天下难容之事的大肚弥勒佛”。

难道这就是孤独的蛇口,这就是读不透的南山之特长?

果真,天下的难容之事真的都被蛇口人所容了。而且还是笑颜相迎地面对天下所难容之事。“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于是上帝向这块新恳的妈湾,向一群新老移民群体提出了考题。

那段年纪,北京来了三位大师,被请进了南三礼堂。一场陈腐说教与现代意识的激烈交锋再次掀开序幕。这晚传教变成了对教,成规变成了守旧,讲坛上上下下层层生气。不多时日,若大的一个感探号再一次地摆设到了蛇口人的颜目前,这一次真让蛇口人流汗了。他们知道“第一爆”不仅掀开了长顺码头的千层浪,而且还直冲九天云霄,把若大的一个天际捅出了个窟窿、大洞。有人煞有其事地说:“蛇口属水,是靠水起家,逢水化吉,容天下所不容之事,而非包括火事呀”!坏事了。于是乎,一个充满了宿命色彩,与奋斗不搭界的朔像被筑建到了妈湾边沿,背靠大海,迟疑的神情直射向不远处的“太子山”。一位历史女人的户口从此也被迁了进去,一站就是好几个年头,一补也是好几个年头。疲倦的女祸没日没夜地补着天洞,直到现在还是没能补好。

地确,天际上的窟窿、天洞至今就一直没有补好过。

对此,一位颇有名气的甚至建议写一本《祭奠蛇口》的书,在她的眼目中蛇口已经死了。自那以后,除了不时地听到从海边传来的吝惜声外,再就是当地土文人自恋的乡路曲。

有人说:“蛇口的衰落与停滞成了蛇口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更有之,世俗气息开始在这片曾经斗志昂扬的土地上蔓生。蛇口已经变得越来越芜杂、越来越世俗、越来越内地化了”。

……

蛇口,我又回来了。仍向很久以前的过去,急急奔来只是为了向往。所不同的是,今天我杠来的并不是当年为了淘金所用的扁担和麻袋,而是来还于你刻轮历史的印章。

我不会不来,也不会把家搬来。我说不出不来的理由,也不向自己追问任何的理由。只知道正因为有多久,世界再也

听不到蛇口人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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