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天来了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5-03 09:06 阅读:
公务出城。瞬感夏末的微雨凉而清新。

一朵鲜红的伞花因一对男女的热吻而盛开在郊区的玉米地头。此时所有的玉米都在笑,因为上帝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那个有着挺拔身躯忘情的恨不得吞下对方的男人,也是我的同居的男人。且隔着客车窗,他同样看见了我惊愕的脸……

我坐在那只过去我们共享的沙发上,注视着他走近我。并轻轻的握住我的手说:“阿尤,我依然爱你”。然后将木然的我揽入怀抱。我猛的推开他,放声的大笑,泪水却不争气的流,那笑容一定的十分恶劣。他被吓的手机都没拿,拔腿就跑。我让手机飞越窗子,大声的叫道:“见你的鬼去吧”。

五年的同居,从单身又到单身,可能最大的好处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支配吧。周未我去看<东邪西毒>。大漠黄沙,残阳如血,一场又一场的错爱与悲情。我只记住一句话:人生最大的痛苦是记忆,不然每一天都是新的。所以我做不到遗忘,公司门口那斑驳的树影下等我的影子就印在记忆的路口;枫树林里那不息的笑声;纷飞的大雪里踏着那双大大的脚印去赏梅;那个永远温暖的宽阔怀抱;那张双人床上点点的玫瑰花瓣;今天、明天和永远已不再属于我。

他和那些爱的承诺与誓言一起烟消云散。为那些泡沫我在这个陌生的城里拚搏,放弃了衷爱的工作,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一个个问号在我房间里漫飞,夜被这些问号切割成点点的碎片,将支离破碎的心击的千疮百孔,让我一次次在梦中惊醒。

我开始服用舒乐安定,却出奇的清醒如斯。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只有用它去仰视村上春树和杜拉斯。

我知道文学才是我最好的安慰,那些美丽的文字才会永不把我背叛,我要把它们牢牢的抓紧。因为在我心灵的底色里,它们是我的灵魂,是我一生所恋。

电脑排版的日报花梢而无聊,我的文章和小照在最显眼的版面傻傻的笑,笑别人也笑我自已。新来的公司程序员是个东北人,我叫他“长白山”,看着那张报他只会说一个字:好。好。好。我也对他说:好。因为长期熬夜我不吃早餐,他会在我放下手提包后送来一杯微波过的牛奶;在我忙着考一个又一个“passports”的时候,加班帮我做一个又一个文案,让老板对我的能力刮目相看。

那天好像是中秋节,“长白山”问我:阿尤,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我说:“不是愚人节吧?真想送就送我一支勃克手枪,然后杀尽天下负心人”。瞬间泪水又止不住的滑落。“长白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说:阿尤,别哭,我心会痛。我说那就请我到“星巴克” 喝咖啡吧。其实他没有我薪水高的,大部份的钱也捐给了书店,是办公室有名的小气鬼,但是那会他想都没想说:好。好。好。这字好像成了他的专利似的。

“星巴克”人很少,卡布奇诺的浓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恩雅在用那如梦如幻的天籁之声轻柔的唱着《惟有时光》:“不管道路延深到何方,不论光阴如何消失,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看着茶几上那只叫着“蓝色妖姬”的玫瑰不说话,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长白山”也不知道。那双敲惯了键盘的手抱着一个档案袋,宝贝似的。当他打开的时候却是我丢失了很久的一只在夜市上买来的值十元钱的黑色发卡……

我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个天天见面却从未认真看过的男人。他被我看的是那样的紧张,满嘴的东北话都出来了:这个地方咱可不常来,那天同事请客 ,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最角的桌边。我们相邻也相对,抬眼就看见你。暧昧的灯光有些朦胧,你瞪着一双大而忧郁的眼睛,看着那杯咖啡并不去喝,一支一支的抽着烟。后来你取下了这只发卡,那瞬间披满双肩的长发遮住了你的半边脸,我却依然看见了脸上挂着的那晶晶的泪珠,那一刻你是那样的楚楚可怜而又令我心动,我忍不住的注视着你,想着那些泪水里一定掩藏着太深太多的记忆,一定有着曾经的美丽,一定也有着无以诉说的伤害。夜很深的时候,你才穿起那件长长的黑色风衣,默默的起身离去,是那样的孤单和无助,我真想送送你,可是又怕你当我是坏人,只好远远的看着你打车离去。回来后审视你坐过的位置,发现了如你一样孤独的黑发卡,我心痛地把它收起。不久却在电视上看到你为公司做的人才招聘广告,于是我便炒了老板的鱿鱼……

本不喜欢太细心的男人。可是再冷漠的女人也有被感动的时候。我握住那只卡子也握住他的手,泪水滴在他的手上,他不住的说:阿尤,别这样。我心会痛。此时一种被远远的关注、远远的疼爱感动的一塌糊涂。

那个发卡成了“长白山”去我家的通行证。他清理我的写不出稿子的废纸;整理我那东倒西歪的书;将我那台老爷“浪潮”升级再升级;那个50多平米的小屋卫生搞的跟星级宾馆似的;还会在我深夜写“天书”的时候,送给我一杯味道好极了的咖啡。我温柔的对他笑,他不失时机的挡住我的电脑说:阿尤,我们结婚吧?我仍然笑,且笑魇如花,笑而不答。他被我的媚笑搞的神魂颠倒,心满意足的看着我:阿尤,如果老板给我一个红包,我想给你买个戒指,你要吗?我说:别了,别了,本人心理沉重,不想身体再沉重。真有钱就送我一套亦舒全集吧。

然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小声也是第一次说:今夜不要再走了。留下来陪我吧。本以为他会为我的开恩而兴奋,谁知道他却摇着头说:阿尤,除非你嫁我,因为我爱你,不想再让你受伤害。

轻轻的,他给我关好门,像许多个日子一样的离去。我的文章却再也写不下去。

过去的五年里,我是多么的想那个漂亮而浪漫的男人给我说这句话啊。可是每次他都找着让我相信的理由,听他一遍遍的说:宝贝,我爱你。然后心甘情愿的给他买名牌衬衫及香水。并在许许多多个完不成约稿的日子里烫平一条条漂亮的领带,然后说:亲爱的,我们结婚吧?他迷人的笑着吻我的脸:宝贝,这样也很好啊。然后是他穿戴整齐,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对着另一个女人叫宝贝。

“长白山”是个认真的男人,这认真对我有弥足珍贵,女人骨子里多数会渴望天长地久的爱,尤其是文学女人,阿尤也不例外。

窗外,夜凉如水。注视着那永恒的牛郎织女星我做出了人生重要的决定:请给我做证,阿尤从此轻轻地爱这个男人;很生活的爱他;在他加班的时候开一盏橘红的灯,等他归来;在他生日里亲手为他做一次他喜欢吃的虾仁饺子,而不要忘记放盐;我要朴素的爱他,情人节送一个电动剃须刀给他,因为他自已不舍得。

醒来的时候写了一张纸条:

正面:很想老板。

反面:给你一个红包,阿尤要个戒指。别想省钱,我要白金镶钻。小一点没关系,不要冒牌货。然后牢牢的套在中指上,让你看着我的头发慢慢的长,慢慢的白;然后再悄悄的落地,变成一个老太太。

想着他拿到条的惊呀和他看到反面的愉悦,心便如这早春的阳光一样的明媚而温暖,天很蓝。

我的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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