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站在精神废墟上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5-03 09:05 阅读:
迷惘,站在精神废墟上

——我看《动物凶猛》

老实说,我对王朔一向不大感冒。连带地,对于他写的文字从一开始就拒绝接触,总觉得文如其人,像这种油腔滑调的痞子,是写不出什么好文章来的。

我所接触的第一篇王朔的作品,就是《动物凶猛》,原本只是作为磨时间的消遣,却没想到,它会带给我如此大的感受。我被作品中那种青春的苍白,心灵的迷惘,生命的颓废深深地震撼了。一种浓重的悲哀从书中传递出来,如此紧紧地笼罩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动物凶猛》描写的是发生在那个特定年代的青春故事。七十年代中期,人们已被各类运动搞得筋疲力尽,在老老实实地按部就班地工作、革命外,再也无力去理别的事情包括教育子女。在那个年代,充斥于人们生活的,除了工作就是革命,再也没有别的。可以说,那是“文革”结束不久,留下的一个文化废墟、精神废墟!

那些十五、六岁的少年们,就是在这样一个精神废墟中成长起来的。在这样一个独特的环境中,他们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价值观、人生观、英雄观。对学校有着厌恶感,逃课是常事。抽烟,“我立即站在街头吸了起来,神气活现地也眼瞅着络绎不绝地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游行队伍,立刻体会到一种高人一等和不入俗流的优越感。”聚众斗殴,拿砖头把自己最要好的同学,为的只是在昔日玩伴那里显示自己的英雄气概。聚在一起谈女人,甚至站在街边逗女孩子等等。那个年代的少年们,就是在一种对生命的迷惘中,随意挥斥着自己苍白无力的青春。

文中的主人公还沉醉在动物心态中,还没有被文明完全修理,他就如一只穿行在文革“灌木丛”中的小豹,对新鲜的事物嗅上几鼻子并发表一翻见解,充满“动物的眼睛看世界”的味道。

主人公的原始兽性并未被道德约束,可以说,他们原始的动物性并未被人性所覆盖,他们旁若无人地生活,反对一切传统观念。比如,主人公就曾经用万能钥匙来****那个“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的民谚。在他们的动物性并未被人性所约束,也未被人性所引导的时候,他们迷惘,他们破坏了他们不认同的传统观念,远离他们所嘲笑的世界,却又无力构筑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甚或于,在外部世界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生活着,在他们的将来都被安排好的时候,“这前程已经决定:中学毕业后我将入伍,在军队当一名四个兜的排级军官,这就是我的全部梦想”,“一切都无须争取,我只要等待,十八岁到自然会轮到我”,他们迷惘,不知前路如何,在无所事事的等待中,他们惶惑,因为不知道该干什么。

作为一个精神废墟的成长者,心灵的空虚和极度的茫然充斥着他们的青春,在寻找不到用以填补空白的事物时,他们只有在动物本能的支配下,发展出许多低级趣味。从主人公一开始的“从公共汽车人们的相互辱骂和争吵中寻找乐趣”到后来的用万能钥匙开锁,无不是填补空虚的办法。为了掩盖自己的迷惘和无助,他们抽烟,他们打架,他们耍流氓等等。

种种迷惘中,他们也有自己的价值观,武力是他们价值衡量的唯一标准。为了显示自己的英勇无畏,他们在外面群殴,甚至把砖头砸向自己要好的同学。就好像动物一般,暴力就是建立自己威信的途径,标榜自己长大的办法。

跟动物的世界一样,要想证明自己已经成熟,就得“在格斗中表现勇猛和对异性具有不可抗拒的感召力”,前一方面可以通过打群架来表现,后一方面,就通过文中主人公所说的“拍圈子”来实现。主人公对米兰所怀有的与其说是爱情,还不如说是一种虚荣心,想通过米兰来表现自己的魅力,正如他自己所说:“我甚至希望过路的院里同龄女孩子留下来观看我和一个那么高大美丽的女人约会。”他对米兰所怀有的那种朦胧的好感和喜欢,来自于少年人情窦初开的对异性的朦胧情怀。更纯粹的,实际上是一种兽性的吸引,于对异性的幻想,他将米兰挂在墙上的照片幻想成泳装,和朋友们在路边逗女孩子,说下流话等等,都只是为了一种青春期朦胧情感的宣泄。那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们,心理的稚嫩与生理的成熟在肉体中产生矛盾冲突,他们迷惘而不知所措,于是,在动物本能的支配下,寻找了这么一条宣泄渠道。

正如王朔所说:“我笔下的人物都是精神流浪式的人物。”《动物凶猛》中的主人公,就是这样在动物本能的支配下,迷惘着,流浪在精神的废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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