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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4-30 10:07 阅读:
他从来都很想念她!
  从来都想和她再次成为朋友。
  15年前相恋和分手的情景是他永恒的记忆。
  他不是一次在心底默想着她的名字,她不是一次以不同的故事出现在他梦里,他不是一次奢想和她见面的种种情景!
  国庆节同学搞聚会在农家乐玩,他带着女儿去了,见到了许多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她也是他的同学,他很想问联络人她的消息却难以启口,在房间里打麻将的时候,他听见外面几个女同学喧闹尖笑,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心一颤,他尽量平静了会儿然后走了出去,然后便看见了那个曾于年轻时让他心碎失措的她!他的记忆倏忽追溯到那年的时光停滞!“你好”眼前这个戴眼镜很斯文的女郎对他说,他却莫名想到恍若隔世这个词,“你好”他同样,“刚才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孩子吧?一看就像。”她问,“他们都说不像我呢,还是你了解我啊。”他夸张地大笑,掩饰着内心的波涛汹涌。进屋时,他走在后面望向她的背影,当年长发剪成短发,身姿苗条如昔,一条浅色碎花裙子显得与众不同,他清楚自己今晚免不了一醉。
  进餐,觥筹交错,气氛热烈,男同学纷纷到女席敬酒,他也不例外,他本有些量,别人只共举三杯,他个个碰杯,轮到她时他自认为诚挚且言简意赅地宣称愿他们的关系像她杯中热开水一样再续温度,他其实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片欢笑中他回到自己座位像完成一件仪式般如释重负,他的目光却游离于她。
  天色渐暗,酒意正浓,众人愈加意气风发,进城、KTV、纵情高歌,他们大都70后,大都喜欢齐秦的歌,他尤其。当“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的老歌唱起,直如历历往事照进现实。因为她,好些他曾感触颇多的歌在他脑海风翻云涌,“越渴望见面然后发现/中间隔着那十年/我相见的笑脸/只有怀念”,“你的眼睛让我终于知道/在你面前我在劫难逃/那些日子早已经无处寻找/可那些回忆跟着我奔跑”,“也许你还记得/也许你已忘记/爱情是生命的一道痕迹”,他想对她唱却明知不能。昏黄灯光下他的冲动如啤酒沫在透明玻璃杯中疯涨,他邀请她同坐聊聊,他询问她如今过的怎样,她笑言不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啊,他要她的手机号码,他看了又看确认存入,这时有人拽她去拍照,几个男同学交替和她合影,他奇怪似有众星争月之势,恁多女同学嘛,她很特别?他想。他也去,他拉过她的手却不知被谁断开,那一刻,他想起当年稚嫩地追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女友她则笑他笨强电冲击般解窍后他们相拥有绚烂红晕映照她可爱的面庞,那一刻,他觉着自己有年轻时为爱的冲劲和勇敢。“拍集体照了哦”的喊声把他思绪扯回,嬉笑间结束后他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离去,他慌乱,却无奈。他告诉自己,散戏了。
  秋夜,众皆不归,夜市摊,一杯一杯的啤酒是最后的疯狂,酒酣耳热的他突然看见她也姗姗而来,瞬时他觉得血很胀,他有如鲠在喉的体味,他有今日不诉更待何时的念头,他上前又和这帮女同学碰酒,也和她,“你不是一次出现在我梦里”的话一经说出覆水难收,他没管女同学们的愕然和善意的劝阻,他决计不论后果也要让她看到他如同年轻时直接,他絮絮叨叨她沉吟不语,之后他接个电话时,见她过到男同学处竟也主动碰杯,一人一杯毫不含糊,在众人惊诧喝彩后她走了,他急切间叫女儿去告诉她他送她,她笑对女儿说不用了,他才发现有男同学争相送她,他领女儿走到街对面远远地望着,有凉凉的风掠过,他说,回家吧。
  几天后同学把聚会的照片从QQ经过漫长时间传了给他,他匆忙打开看,他明白自己主要是看她,当她或微笑或沉思的各种神态和表情映入他眼帘的那刻,当他凝视透过镜片隐藏于后她的目光的那刻,他脑子猛地迸出一句时下流行的话—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黯淡之夜几经思量,他终于拨通了那个他曾经渴望得知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的她的声音令他恍若往昔,“那晚言语有些过了你别介意哦”,他解释,“没事”,她很自然,“但其实我觉得也没错,生活中人时常戴着面具偶尔也该卸下真实一下哦”,“年轻时的感情是最纯真最值得珍藏的”,他开始侃自己的观点,他力图自圆其说他的心态,她偶尔赞同着,她坦言他酒后黏糊清醒时这般健谈不也很好,她也说起自己现在的生活和社会脱节,他诧异她会如此却不及细想。时间缓缓流淌一如他和她的娓娓交谈,最后他要了她的QQ,说要给她传照片,他其实想从各个方面来了解现在的她。一次还算轻松愉快的谈话,他这样定位。
  放下电话后呆呆坐了良久,他来到屋外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深深地呼吸,十五年了,他终于与她再次相逢!穿过长长的岁月,他和她能再次成为朋友吗?生活纷纷扰扰,他是在隐隐企盼总有些始料未及却冥冥注定的东西发生吗?“如果有人一定要追问我结果如何/我恐怕就无法回答”,他点燃一根烟,任袅袅烟雾游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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