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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红时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8-04-30 01:18 阅读:
柿子红时,我心如醴。
  久居城市便再也未谋面过柿树,想起那树叶落尽后的一树红来真叫人神思飞扬。
  小时候,家乡的柿树到了秋季时分总能引人耿耿于怀。那种被称为火蛋的柿子,坐果如指甲般大时就被顽劣的我们惦记上了。柿子长成时,如乒乓球般,由青而黄,由黄而红,直至树叶落尽,有肥胖的鹊立于枝头一嘴一顾地啄食时,我们才在鸟的指引下,在那一簇簇中发现着软柿。从坐果到柿软,在这段撩人等待的时日,我们总是按耐不住,不觉得就去捏捏明知是生硬的柿子,到后来再也禁不了嘴巴,将那最可人的摘了去,继而便有了被涩得口舌发紧和喉咙收缩了的深刻记忆……倏忽间那一树的柿子没有了,听说是大人卸了去?但我一直都没有幸运的遇上卸柿子,好象故意避着似的。我们疯玩着很快就将柿子遗忘了,当这遗忘很深的时候,大人们又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仅被一层薄如蝉翼的表皮兜着的柿子,于是惦记又被重新续了上来,也才疑窦顿开失而复得般高兴着。当第一个柿子被怯怯的小咬一口后,那冰凉如饴的丝滑便饱满地满足了我们的口腹……
  大了时,对软柿子的保存很是不屑,觉得没有诸如起出的土豆等的结实,便十分的小视。现在,无用的匆匆和闲闲的忙碌着,好几年了,也无有机会被柿子触动。
  今年突然看到柿子是去乡村参加一起婚礼——秋日的乡村,刚播种了的土地开阔平旷,疏松暄软的田里有跳跃的麻雀捡拾未入土的子实,刚露头似针般的麦苗若有若无写意着嫩黄的绿韵。抬眼望时,几树支干笔直的幼龄白杨稀疏的挑着片片阔叶——有老绿有金黄但还未有褐枯,在秋日的丽阳下明暗变化,各色班驳,绚丽浓郁如油画。突然窜出一树红来,我所有的眼神便被勾去了:一簇簇小灯笼似的柿子压低枝丫,饱满、小巧而丰盈。是火蛋。一下子关于柿子记忆的味蕾便被打开了,有涩味,更有着丝丝的甜。旁侧,鸡鸣犬吠的村庄背景着淡淡的南山……好一副秋实图。我徜徉其中,畏缩的身心豁然舒展了,神思荡漾,不禁想:柿树真是神奇,无论崖畔沟边,插下苗儿,不去管护,也会顽强地结出丰硕的果来,多好的柿子。走近了,不由的伸出手来,轻柔的抚摩了那沉甸甸的红。
  周末在菜市场,妻子突然拉我走向了一边,原来是一荷担者。担中就是那惹人的火蛋柿子。妻子买了,回家叫过儿子大啖这如饴的冰凉。儿子很急噪,总是褪不尽那薄透的外衣,妻便给示范着,小心的剥食……妻说你记得不,那年柿子红时。我突然记了起来,那在匆忙中记忆的忘却只是一抖就会掉落的纤尘。
  那年柿子红时,妻挺着肚子从租住的陈家村去409医院分娩,被一阵一阵疼痛“折磨”的妻忽然说多好的柿子。我看时,路旁的柿树子实饱满,火蛋蛋坠满枝头,那么热烈,那么喜气,那么温暖,霎时慌张惊恐的我们相握的手平静了许多……儿子出生了,在柿子红了的季节,他呱呱的哭声掘开了我滚滚的热泪……那时,妻子躺在医院里,怀抱着我们的小毛毛,一脸母性的温柔。妻说那好的一树柿子吆。在他们母子睡着的时候我小跑着去了柿树下,惶恐地折了一枝,回来时她们母子仍在香甜的熟睡,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轻轻的将那柿子放在了他们母子的床头。那枝上是三个火红的柿子,紧紧的挨着犹如相抱相拥,相掺相扶……
  妻子醒了,看那一枝上两大一小相依偎的柿子,竟红润了眼圈……
  ……
  儿时,柿子红时,弥漫着纯净的诱惑。
  那年,柿子红时,温暖了两个初为人父母的心。
  如今柿子红得美丽而厚重。尽管柿子红在秋日里,风凉雨冷,但看到那片红,我心里便会升腾起感动。
  柿子红时,我心如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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