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 凉
我的故乡在一个群山簇拥，偏远的村庄。那时候村里没有电，更别说家用煤气了。夜晚只有煤油灯照明，灯光如烛昏黄。用鸡蛋换来的煤油，仅在做家务和小孩学习时点用，多数时候就只能“摸黑”。
盛夏时节，入夜时分，村里大多数人不愿闷在屋里，纷纷从家中搬出“杏木凉床”、“躺椅”、“木凳”之类的乘凉用具，早早在禾场中摆好。夜幕下垂，有男人酒酣饭饱之后嘴上叼着旱烟卷成的“喇叭筒”，一手端茶杯，一手摇蒲扇，步出了堂屋石阶。习习凉风，阵阵拂面，一扫田间整日劳作的的艰辛与疲惫。再往凉丝丝的木床上一趟，心爽意惬地望着一眨一眨的满天星辰，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不由在黑暗里欣慰地笑了。高兴起来，吟唱一段《刘海砍樵》什么的。大多主妇忙碌完琐碎家务，解下粗布围裙，沐浴梳理一番，才清清爽爽出来乘凉。
禾场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低低私语声、浅浅轻笑声、喝茶声、拍打蚊子声、小孩嬉闹声、虫子呢喃声、蛙鸣声混合传来，人们沉浸在这乡村田园的和谐旋律中。偶尔传来大人的一声呵斥，定是哪个小孩倒霉了：或叫去温习功课，苦伴煤油灯；或踢翻了地上的茶杯——不碎还好，碎了准得屁股挨巴掌。
有月亮的夜晚更是美妙。月儿悠悠，满弯皎洁如水倾泻；四周树影摇曳，枝梢间漏过缕缕柔光。月色让孩子们有了游戏、淘气的天地。这时，田埂边、叶尖上、水泽间，萤火虫无处不在轻盈地漂浮着，忽明忽暗。飞近前时，把扇往前轻轻一送，它就附在了上面。弄来掌上戏赏，或盛入玻璃瓶中，聚得多了，整瓶子熠熠发光，煞是好看。我们追逐疲劳的时候，依偎着父母躺在“木床”上望月牙，听大人聊天，或吵嚷着要听故事，往往在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
生产队长常打着手电筒来湾子里转悠：撒一轮“大公鸡牌”香烟，于是黑黝黝的空间亮起几点星火；喝一口浓茶，乘这漆黑、静溢的夜晚，拉几句家常，布置一下明天的生产任务。曾记得他的口头禅：“想当年，我当兵的时候......”
参加工作多年后，我重返故里，湾里禾场已显廖旷、冷清，人们不再乘凉，只有风月依旧。我感到一阵怅然若失。从各家紧闭的门窗里传出的电视机和DVD的音乐声，也使我有些烦躁不安。漫步出村外，心情却又逐渐高兴起来：蓦然回首，村庄在灯火辉煌处，还隐约传来了乡镇工厂的机器声。失落了恬静与温馨，却也告别了贫穷与落后。
盛夏时节，入夜时分，村里大多数人不愿闷在屋里，纷纷从家中搬出“杏木凉床”、“躺椅”、“木凳”之类的乘凉用具，早早在禾场中摆好。夜幕下垂，有男人酒酣饭饱之后嘴上叼着旱烟卷成的“喇叭筒”，一手端茶杯，一手摇蒲扇，步出了堂屋石阶。习习凉风，阵阵拂面，一扫田间整日劳作的的艰辛与疲惫。再往凉丝丝的木床上一趟，心爽意惬地望着一眨一眨的满天星辰，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不由在黑暗里欣慰地笑了。高兴起来，吟唱一段《刘海砍樵》什么的。大多主妇忙碌完琐碎家务，解下粗布围裙，沐浴梳理一番，才清清爽爽出来乘凉。
禾场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低低私语声、浅浅轻笑声、喝茶声、拍打蚊子声、小孩嬉闹声、虫子呢喃声、蛙鸣声混合传来，人们沉浸在这乡村田园的和谐旋律中。偶尔传来大人的一声呵斥，定是哪个小孩倒霉了：或叫去温习功课，苦伴煤油灯；或踢翻了地上的茶杯——不碎还好，碎了准得屁股挨巴掌。
有月亮的夜晚更是美妙。月儿悠悠，满弯皎洁如水倾泻；四周树影摇曳，枝梢间漏过缕缕柔光。月色让孩子们有了游戏、淘气的天地。这时，田埂边、叶尖上、水泽间，萤火虫无处不在轻盈地漂浮着，忽明忽暗。飞近前时，把扇往前轻轻一送，它就附在了上面。弄来掌上戏赏，或盛入玻璃瓶中，聚得多了，整瓶子熠熠发光，煞是好看。我们追逐疲劳的时候，依偎着父母躺在“木床”上望月牙，听大人聊天，或吵嚷着要听故事，往往在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
生产队长常打着手电筒来湾子里转悠：撒一轮“大公鸡牌”香烟，于是黑黝黝的空间亮起几点星火；喝一口浓茶，乘这漆黑、静溢的夜晚，拉几句家常，布置一下明天的生产任务。曾记得他的口头禅：“想当年，我当兵的时候......”
参加工作多年后，我重返故里，湾里禾场已显廖旷、冷清，人们不再乘凉，只有风月依旧。我感到一阵怅然若失。从各家紧闭的门窗里传出的电视机和DVD的音乐声，也使我有些烦躁不安。漫步出村外，心情却又逐渐高兴起来：蓦然回首，村庄在灯火辉煌处，还隐约传来了乡镇工厂的机器声。失落了恬静与温馨，却也告别了贫穷与落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