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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与文学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6-12-19 08:43 阅读:
刚开始写下的题目不是“饥饿的文学”,是“刘老师的生活与文学”。
和认识刘老师的大多数人不同,刘老师最先是以同事爱人身份出现在传说中,然后见了他的照片,接着就认识了走在虹姐身边的那个瘦削的男人。
最早觉得他不一般,不是因为文学。和虹姐共事的头几年,正是我形成专业经验、艰苦创业的几年,眼里心里全是七八十个学生娃娃的事,读书的时间、心境几乎为零。因此,当看到温柔敦厚,端庄贤良的虹姐年轻时与他的合影时,我只能勉强挤出“才子佳人”来敷衍。五六个姐妹在同一办公室呆几年,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家里家外的事儿熟得跟自家似的,于是虹姐的分量重起来。虹姐长年担任低年级班主任,工作真只能用心来衡量:爱心、耐心、细心。对待学生如此,对待同事如此,对家人、特别是对他,尤其如此。正像“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必定有一个优秀的女人”一样,一个优秀的女人必定是理家高手,温厚、和善的虹姐烹饪才能非凡,就拿烙饼来说,三指厚的大饼喧腾腾的,散发着麦面的清香;比纸厚不了多少的“油签儿”,经常勾引起办公室全体的谗虫儿,于是,虹姐教,我们学,一遍又一遍实践,一遍又一遍改进,据我所知,仍无一人出师。这样好的手艺,又怎禁得起细细琢磨,于是惯坏了刘老师的嘴——当时的推测。俗话说打着骂着,心上挂着,女人坐一起,说最多的是自家孩子、丈夫。虹姐说起刘老师来,很多时候口气是慈爱的:比娃娃还谗,好饭还没熟,就兴高采烈等着吃,吃满意一顿高兴半天,几天不见荤脾气就大……虹姐话语里是抱怨脸上依然笑微微的。也有不笑的时候,那就是刘老师酒醉后,人事不省,连日卧床不起。虹姐一口一口叹着气,有时是切齿的痛骂,我们若劝几句,她骂得更凶;但反过来声援她,谴责刘老师时,虹姐立马倒戈,竭力为他开脱。甚至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人心里装事儿,她水平低,不理解,他心情不好就喝……刘老师醉酒的几日,虹姐一定憔悴许多,安顿好家里,急急忙忙到校上了课,又失魂落魄往家里赶。担忧使她产生幻觉,刘老师睡地板、取水打翻暖壶、酒精中毒严重……切切赶回去,还是产生幻觉:要紧急开会、孩子打闹磕破手臂、大堆作业待批改、上课前赶不到学校……又急急跑到学校,一切也许够不上井井有条,也还过得去。姐们儿看不过去,都替虹姐不值——才子又如何?丈夫是用来依靠的,是当大树来乘凉的。脾气倔的嚷嚷出来,虹姐脸色凝重。过不了几天,刘老师伟岸的一面,会渐渐在一些看似不经意的闲谈中显现。逼迫温厚的虹姐费神组织那些拐弯抹角的话语的,只能是她对刘老师的坚定信仰,或者对文学的坚定信仰。
彻底地解读(自以为是)他们夫妻,是不久前看到刘老师的这篇文章。很早以前,老师站在讲台上郑重地讲,文学源于生活,又高出生活。也许是因为贴近我小圈子的文学少到没有,一直认为文学就如那镜中花水中月,看过欣赏过也就完了。再后来,繁重工作中的压力大到难以排解,大大的人又不能喋喋不休找谁去诉说,就捉起笔涂抹文字,自说自话,也不把它当作文学,但注意看书读报。读刘老师文章多了,渐渐懂了他的不一般,理解虹姐的深情。特别是最近的一篇文章,使我想起了他们好久以前的事,明白了有些人的可爱可敬,也许永远不被他人发现。所幸的事,刘老师的文字打开了通往灵魂深处的甬道。使我再次想念虹姐种种的好,文学的美好,认识刘老师的可贵。
虹姐高超的厨艺定然不是谗嘴刘老师的逼迫,她与刘老师的生活中断然不能否缺乏文学。又想起三两年前虹姐的话,虹姐穿件大红呢子,下了楼,忽听见刘老师喊她,问啥事,他摆摆手不说;回头走时又喊,一连三次。担心有啥不好说的事,下班后仔细问,刘老师说,为了看虹姐穿新衣的样子。刘老师不知哪来一只烧鸡在办公室,不知是酒友还是文友遇着,拿出烧鸡前先撕一只腿,半夜回来献宝似的,瞅着虹姐吃。一辈子太长,能记住的事太少,这样的故事纵使不多,也足够温暖一生。
二十年前的一碗红烧肉,在漫长冷寂的夜晚,独自面对一个年轻的、饥饿的胃,文学就在那时诞生在刘老师的灵魂中了。当漫长的时光冲淡痛苦的阴影时,文学的宝光荧荧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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