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散文精选 > 优美散文 > 感受死亡

感受死亡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6-12-18 09:14 阅读:
(一)回家
7月27日才离了玉林归来。其实家人早想我回去了,只是因我还没放假,所以也就没有很是的要求我早回家。但是他们总担心着父亲,担心他那突衰的身体,希望我早点回去看看父亲,生怕生命的残忍……
坐了直达快巴,可到了八步已是下午五点多了,于是暂往贺州学院老同学处。可心情突然沉重起来,本就很想早些回去了,八步虽好,灯明夜闹,楼宇耸立,车行如织,人云流影,可越离家近了却又感觉离家更远了。好象听得了父亲微弱的呼喊了,却怎么也踏不入家门,怎么也想象不了父亲是怎么一张脸了。心里着实不宁,同学又还有试要考,暂不得陪伴,孤我一身,又不怎么的熟悉八步,真不知能往哪里走。
独自走在八师里,看着小湖晚影,亭台玉立,草木深绿,人声脆脆。或三人为伴,五人成群,或漫步池中弯弯曲曲的长廊,或谈论生活情趣,或笑话取乐。随处可见一对对情侣相伴相随,或牵手相嘻,或并肩私语,或相拥相抱,好不自在。我陌生一人,也自拾趣味,寻了个无人的石亭歇息。向着石凳扑通就坐下了,顿觉千斤石头落了地一般,好重好重,好累好累。四下张望了一下,前方小路幽深,老树相盖。左边教学楼内灯光明亮,虽值暑假,想必也该有许多学子勤奋好学呢!右边办公室楼里寂静非常,在暮色里犹如平野上的矮山。回头看看,花圃杂散于路上,小树零零星星,点缀无边的夜色。可美丽是它们的,我还是孤零零一人。
起身踏步,走进足球场。那里好多人,老幼齐集,好不热闹。有的人散步,有的人嬉戏欢娱,有的人还跑步呢!一对夫妇一起牵着孩子的手,漫步在这愈夜愈美的八师球场里;老人拉着小孩童嫩的小手,轻言轻语,好象在醇醇教导。人生或许都有这么一段路,从小到大再到老,再到死。我想。
忽然间想起家来,很悲哀,很酸。早就闻得父亲突患重病、体不能支了,打电话回家,得与他说上几句竟很不容易,只唤我“早点回来吧!”。可我现在竟不知如何是好啊!只深切盼望着就早些归去吧!想着想着,竟自害怕起来了,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害怕什么。
(二)离家
现在满脑子里竟觅不着一个文字,空乏乏,静闷闷,活如塞满了碾碎了的朽木。当年的豪情壮志竟如风拂秋叶,无边的消逝了。连最爱的诗词也一并忘却九霄云外,顾不得什么桂林的山青、水秀、洞奇、石美了。
刚到了桂林,原以为心境也当如甲天下的雄伟了。不想车还未停,突然乌云骤布,满天的灰暗笼罩这个世界,四周的山更加幽深了。不一会儿,豆大的雨便飞砸下来。客车更如同突然驶入了一道无尽幽暗的隧道一般。向车外望去,形状各一的奇山丽石便飞增了一层朦胧,想不得是如何一番悠美,却也平添了一种无尽的哀思。不知不觉间又浓浓的想起了深深的死亡离愁。即使身在这美丽的路途,望着自然的美丽与神奇,也剪不去心中那一份悲愁。怎么就能减得了呢?父亲的离去才不过六日啊!虽说人故有一死,可这话长说的是名人、伟人,我父亲竟都不是啊,何以就让他中年而去呢?
今日离家回学校,头脑里依然清晰地印着父亲离去的时刻。我们兄弟几个尽在他的床边守护着,听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望着他苍白得毫无颜色的脸、干柴似的双手,轻轻呼唤着他。可心跳声数着死亡的钟点。随着8月27日也就是农历七月十五清晨的阳光跳动,七点四十分,那是他生命的最后力量闪现……
之后,邻居的嘈杂达碎了满屋子的死寂……但这依然是一种死寂!他们讨论着。一为七八十岁的老奶奶说,“可惜了,这么好,一个人!”有一中年人也说,“和他做过工的人,没有一个不称他是最勤劳能干的……”记得母亲说:“患病这半年来,他从来没呻吟过……三月时候,镇上一人打电话来想叫他去帮忙扛化肥。第一次是我接的,我就没同意,也没告诉他。可我一出门,那人又打电话来,是他接了。他二话没说,骑上自行车就去了……回来又说‘真是的,这身子还不能干重活……’”
那几日,不知我是怎么的透过来了。不过总也让我放心不下半年来已变得黑瘦的母亲,看着她那飞瘦的身体,真的好象经不起随便的一阵风吹了。
父亲初一来到这世界,几十年如一日的辛劳,都没有好好地享受过生活,十五离开了这世界,我想是不是这就是人生了呢?是不是这就是一个圆了?就像月缺月圆,有一个开始,就有一个结束。现在他走了,或许是一个解脱?可我该如何再尽孝啊?
(三)在夜里火车上
从桂林到玉林,是一段结尾前的悲鸣。静静的夜泛着火车痛苦的轰鸣。从十一点登车,每经一站都击破我苍白的梦,是睡非睡,是醒非醒,夹杂着冰寒寒的夜雨,冲击我冷萧萧的心。
始终无法淡忘农家的情景,那里的夜很黑,本就很黑,又透满了无边的孤寂。零零落落的小平房,稀稀疏疏的沉寂在水气浓浓的田园。没有亮亮的月,就满世界的空茫茫无边无际暗淡。人造光在那里显得那般孤伶,如散落人世的星星。还记得的,古人说:天上的星星代表人的生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颗星,谁的星坠落了,那他的生命也就终结了。如今,父亲的星星滑落了,是那般的飞逝,火车的速度如何跟得紧?我又怎么寻得着它坠落的痕迹啊!也许父亲太平凡了,平凡的人只有平凡的离去,只有名人、伟人才可以传为神话。父亲太平凡了,十亿平凡农民中的平凡一个,所以注定连痕迹也让我无法追寻。他那么爱我们,是不是家它散落在家里那盏昏黄的灯?不,我知道不是,一定不是,要不他怎么忍心看着母亲深深的垂泪,更不会让他的孩子都脆弱地泣不成声的,他要我们都想英雄一样坚强。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出是那一盏,或许它落到了别个田园了,为我们去寻找更好的地方。这乡村从生到死有太多的苦难了。
火车继续行驶在无边的凌晨黑夜里,我身边的窗没关紧,无情的夜风就更家肆虐。我不得不再从包里拿一件衣服出来披在胸前。我一直都认为,只要心胸还有温暖的,人就不会死。我依然真切的感觉着父亲冰冷的脸,所以我很害怕,我怕我的心口也快冰冷了。邻坐的乘客显然也觉冷了,睡不着了,竟与我攀谈起来。
“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他问。
我回答:“我从桂林乘车,是要去玉林。”
“去玉林做什么生意?”他紧接着问。
“去念书。”
“读大学?”
“是啊。”
“桂林不是有挺好的大学吗?怎么玉林也有吗?”
我很惭愧,默默无语。
“读大学好啊!毕业出来找份好工作,好好回报父母。”他又说。
我听着,点点头,心口却突然觉得非常冷,说不出的难受。回报父母,父亲走了,我可以很好地尽孝吗?不,不,不,母亲还独自一人坚强地持着这个家呢!我还得努力,我要对母亲行双倍的孝!
(四)平凡记忆
名人、伟人有太多的人去赞美了,我独赞美平凡。劳动是平凡的,劳动人民也同样这样平凡,但我愿意做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做这些平凡的事。因为劳动的可以让我忘却痛苦和快乐而快乐并幸福了。
就像迎接新生,这劳动很简单,很平凡,也很累,但它却是我这几个月来最快乐的经历,至少它让我暂忘了悲伤。从新生一下车,便帮他们拿东西,带领他们去注册和办各种手续,还帮他们安排好宿舍,让他们就像到家了一样,把心也安下来。这样的从早到晚,总气喘嘘嘘、汗流浃背,脚底也好象冒着火一般。但帮他们拿着行李,带着他们穿梭在熟悉的校园,与新生及其家长闲谈,诉说玉林师范学院的现状和历史发展及美丽痕迹,让他们对玉林师范学院更加了解。他们脸上的会心一笑或一句赞同竟成了我无比的厚礼,让我心头突然间上升着一股清凉的快,一种难以讲述的幸福又落入心底。反弄得好象我才是新生一样,竟羞涩得忘了要说什么,只有以更灿烂的微笑回应。
记得我接的一位新生,是他父亲陪他一起来学校的,带着满腔的儿化音,一听就知道是从北方千里迢迢来到玉林的。这位家长的脚不方便,走起路来有点拐,所以几乎所有的行李我都帮他们拿了。我也伴着他的步伐慢慢地走,还热情地向他介绍玉林师范学院的一些基本情况。他常笑着说:“这学校,还可以。学校里还有你这样热心肠的同学,我把孩子送到这里读书也放心了。你对他的关心比家里的还要周到……看我这脚又……希望你以后多帮助他些啊!”我看着他那久经沧桑的脸,微笑着说:“有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帮助他的。而且我只是我们学校普通的一员,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志愿者,我们学校的党员、学生干部对新生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呢!你就放心地让他在这里读书吧!”
我又看看这位新生,好象他不喜欢和我们走一块似的,总与我们离得一两米远。哦,我知道了,是因为他父亲的脚……于是我故意地与他交谈起来,让我们三人并着走。忽然又想起我的父亲来,他刚离去十几天,他那骨瘦的身子又浮现在我眼里,他生前最后容貌又逗留我眼里……父亲辛劳一生,总是做着平凡的劳动,挣平凡的钱,却始终供我读书,最后又平凡的离去。现在父亲走了,我才理解了父亲无尽的爱,为什么以前我就不懂得珍惜呢?生命的突然,让我如何承受如此的不孝?现在有些后悔了,可朋友说世上没有后悔药。朋友又曾说,历史是用来借鉴的,不是用来后悔的。忽然觉得好心口难受,眼里晶莹莹饱含泪水。眼前的这位新生让我感伤起我的过去,但我好羡慕他还有父亲陪伴在身边。真希望这位新生以后不会像我一样,后悔!
  

暂无评论

赞助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