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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笔记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6-12-18 09:14 阅读:
1.小屁孩的爱情
小屁孩能有什么爱情呢?可曾是小屁孩的我,也曾经历过类似爱情的情感。
那年我才八岁,是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我深深地迷恋上班里一个叫红的小姑娘。我最爱看她笑起来腮边现出的小酒窝,还有她的一双羊角辫,我认为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小姑娘。每日离开学校回家是我最惆怅的时候,我为暂时不能见到她而伤心。我常常红着脸偷偷地看她,她有时发现了,只是没心没肺地对我微笑。我甚至常常在她上学有路上等她走过。那时我们学生都把三八线分得清清楚楚,之间几乎没什么说话。当我远远地看见她来了,我便装着若无其事地侧身走我的路,有股暧流却在我心里缓缓流淌着。
后来我们之间的熟识,也缘于一次偶然。
那时我们乡下的孩子,每逢节假日都要帮家里打几篮猪草,我当然也不例外。那次我正在河畔打猪草,突然听见一个小姑娘的哭喊声,我循着哭声跑过去,却发现一个调皮小男孩正在抢红的猪草。我平时是个斯文的小男孩,今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愤怒,想也不想,冲上去结结实实地给了那个调皮男孩一拳,吓得那个比我高大许多的男孩落荒而逃。在红满是感激的话语里,我骄傲地挺起我的胸膛。
从此,每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约红一块上学放学。便有一些嘴刁的坏孩子喊我们是小夫妻,红小小的脸蛋气得通红,我虽然也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却美滋滋的。那段时光我是多么快乐啊,本来厌烦学习的我,如今学校在我眼里成了一处最美的风景,我的成绩也直线上升,因为红也成绩优异。
田野里也常常看见我们一起玩耍的身影,我为她抓来美丽的蝴蝶,她替我采摘芬芳的野花。父母给我零食我有时都舍不得吃,留着与她分享,她亦常常变戏法地掏出我意想不到的食物。我们在草地上玩着游戏,她头发里散发出的清香令我陶醉。
可就在第二年的新学期,我没有见到红,原来她全家已搬走了,她竟一声招呼也不与我打。知道情况后,泪水不争气地瞬时淹没了我的眼眶,我一个人跑到我们常去的小树林旁,静静地坐了一天,虽然我小小的心灵早已经历过忧伤,可爱情的忧伤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占据了我的内心。
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可我心中已不再有哀伤,我甚至把她遗忘,仿^***那只是别人一个遥远的残梦。我想,这段每个都要经历的往事,也许只是生活里的一缕小小的浪花,让你懂得了生命的某种滋味。
2.田野里,姐姐在歌唱
我又仿^***聆听见,童年的田野里,姐姐在歌唱。
我又仿^***凝望见,童年的田野里,穿花格子衣裳的姐姐在歌唱。
童年的田野,总是那么诱人。我总认为,田野如果有心灵的话,她一定只属于一无所知的孩童。那里的一草一木,仿^***是一个个有思想的精灵。而不是大人眼里的生计、收成,老人们心中的归宿与墓地。
我们来到田野里,我们边打着猪草,我们边嬉戏打闹,飞快地奔跑,像鸟儿那样张开双臂。小草在风中欢乐舞蹈,野花在风中姿意开放。
我的小姐姐总是边割着她的猪草边放声歌唱,她总是骄傲地昂起她秀美的小脑袋,唱着同伴们不会唱的歌谣,她总是发出她同伴们发不出的美妙音符。
在无垠又无垠的原野之上,在无边又无边的天空之下,小跟屁似的跟在小姐姐身后的我常常沉浸在她的歌声里,我凝望着穿打补丁花衣裳的姐姐立在碧绿的田野里,微风吹动起她乌黑垂至腰际的发辫;我凝望着紫云英在风中摇曳着逶迤至遥远的天际,那里有一朵云彩飘荡;我凝望着姐姐那清亮的眸子里放射着光芒,天空下有一群鸟正展翅飞过。
我的小姐姐完全有理由骄傲,十二岁的她已是附近村寨有名的小美人,她的歌喉在她那所学校,连老校长也叹息她生在农家,她画的仕女画,常被人以为是一笔笔临摹上去的,城里那些丰衣足食的亲戚们,常奇怪整天吃粗粮我们家竟有这样的女儿,她们的女儿一个个生得又丑又蠢。
我不知道我的小姐姐是否有过梦想,可命运于她只是无奈。那个年代,兄弟姐妹多的我们家很是贫穷,为了让更小的弟弟们读上书,已考上高中的小姐姐只噙满泪水悄悄藏起她的书本,与父母走向她将永远耕耘的原野,走向她曾歌唱着的美丽原野。但小姐姐从未怪罪过母亲,她知道父母已对得起自己了,我们兄妹五个至少都读到初中毕业,这在我们那里,是破天荒的,村里许多女孩儿甚至一字未识。让我感到失望的是,务农后我再也听不见小姐姐的美妙歌声了。
往事如烟,已经二十年过去了,我早已长大成人,小姐姐也为人妻、为人母了。为了生计,常年在外地打工。也常常在电话里对我无声地啜泣。我知道生活的艰辛对于一无所有的她唯有无奈地哭泣。如果不是命运,她洗盘子变得伤痕累累的手,本该在描绘丹青。如果不是贫穷,她招徕客人已嘶哑的声音,该是唱着美丽的歌谣。于这一切,我能又有什么办法呢?命运这东西又有谁决定的了呢?只是没来由地我又想起,想起田野里,姐姐在歌唱,泪水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淋湿了我的双眶。
3.木盆在河流上飘荡
我永远忘不了那记忆,它如一道伤痕刻在我的心上,连同那条我记忆里的河流向我展开着它的狰狞。
我的记忆从故乡那条河开始。青色的美丽的河,在夏天仍展露着她的妩媚与温柔。那是那个夏天之前的记忆,而这一切在那个午后的灿烂阳光下改变。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夏日午后,那时我才九岁吧,在家里闲得呆不住的我,便出门闲逛,知了在声声喧闹着烦躁的夏天,我不知有一个差点结束我生命的灾难在把我等待,我不知道人性从此在我的眼里又是另一个模样。当我来到清凉的起着微风的河边,远远就有一个叫兵的男孩,还有他的表弟在把我招呼,我感到很是诧异,因为我们家已与他们家结了很深的愁怨,我们小孩子之间也不怎么交往。但今天被他们热情所打动,甚至感动,便欣然而往,他们同邀我坐在大木盆里去河对岸游玩,那草木葳蕤,芦花荡荡的对岸让人多么向往,又看着他们满脸的笑容,不会水的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上了木盆后,我虽看见他们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现在想来,是他们看见我时,突发了一个算计我的灵感)。木盆飘飘荡荡地浮到河中心,水性很好的他们,便故意让木盆在河里晃来晃去,他们狂笑着的脸,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齿,在我当时恐惧的眼里已扭曲变形。就要在靠对岸时,他们俩像猴子一样快速跳到对岸,临了还使劲将木盆推到河中间,哈哈大笑着跑开了,白森森的牙齿在夏日的灿烂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他们很快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绝望的我,随木盆在河流上飘荡。那是怎样一种恐惧啊,四野是空旷无人的原野,足下是无底的深渊,我甚至恐惧得连哭声也止住了,我清晰地听见河水拍击木盆的声响,仿^***是死亡在声声把我召唤。
幸好是哪里来的微风,终于把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我推到生命的彼岸。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认同儿童是纯洁的天使,我只相信儿童是没有套上面具的成人,是一张没有形状的白纸,等待着大人给他们涂上温暖或仇恨的色彩。
一直到现在,我对人性对抱着深深的疑惑。
4.穿过天际的河流
我聆听过穿过天际河流的声音。
那以前,我从未相信天际会有河流流过,河流只会在大地上自在地逶迤,流向不可知的遥远美丽地方。可那个夏日的夜晚,我却清晰地聆听到河流从天际流过的声音,又那么清晰地凝望到她唱着忧伤的歌谣从天际里走过了。
儿时的我,常常心里满含着无尽的忧伤,也许每个小孩儿都有这样的愁绪吧。谁说整天欢笑的孩童没有忧伤呢?只是小小的孩童的忧伤无法向大人们诉说,只是被世事困扰的大人们无心倾听孩子心中深藏的秘密。那四处流浪的白云,何处是他最后的家园呢?他可否也有爱他的妈妈?在那遥远又遥远的天际下,又有着怎样的故事?是否她的河流也会在风中闪着点点金光?是否那那里是我梦里的故乡?还有那风中摇曳的野花,她们在向我透露着怎样的惆怅呢?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这些答案,妈妈只微笑着抚摸着我小小的头颅,叹息道,这个小东西啊,便忙着她的事儿去了。
像儿时的每个夏夜,没有空调与风扇的乡村,是一张张凉床摆放在屋前的树下,是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露宿清凉夜晚。玩闹了一天的我,像只温顺的小兽,早早地酣睡在凉床上。夜一步步地深入,暑气一点点地消散,在朦胧的睡梦中,我的耳畔响起“哗哗”的河水流过河床的声音,一阵阵地拍击着我的耳鼓,伴随着河水之声的还有一缕缕清凉拂过我的周身。恍惚中有一个什么声音在远方在把我召唤,仿^***是我先祖的叹息,仿^***是我梦的故乡。我倏然中睁开了我的眼睛,夜风吹得树叶“噼啪”作响,在缕缕如水流淌的银白月光下,我仿^***来到了另一个奇异的世界,大地上一片安宁,唯有阵阵摇曳的树影投射在我的身上,没来由的,那沉浸在心底深处的忧伤又一次涌上我小小的心灵里,在阵阵摇曳的树影里,我仿^***知道了这一切忧伤的答案。
我呆呆地坐在凉床上,惊讶这奇异的夜色,又一阵清凉的夜风走过了,高大的黑樾樾的树林,在月光下无言地摇曳,投下斑驳的树影,在它们阵阵的声响里,我聆听到穿过天际河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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