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长江三峡

看过很多关于长江三峡的作品，古人诗里对长江三峡充满了敬畏，今人的散文，诗歌里三峡是美不胜收，但我不知为什么从来没认为它有什么美，几乎处处是穷山恶水，我想可能是很多年前那次夜过三峡引起的吧！
一九七八年不考复旦的研究生，我从有万里长江第一城之称的宜宾乘坐拖轮（水上航运用作动力的一种机动船），日夜兼程历时十六天到达上海的十六里铺码头，船过三峡时恰是月黑风高的夜晚。
入夜驳船的领江就给大家打招呼，今夜过三峡大家不要睡，注意安全。船工们紧张的忙碌着，我是外行，在船头船尾幌荡，怕船出什么意外，这么年青就去见龙王爷了。在船头时觉得两岸的峭壁象崩一般向船压下来；在船尾时则感觉船像是从群山中跃出。风带着恕气劈头盖脸吹来，虽不凛冽但却寒凉，云停留在峡谷间，不应该是雾停留在峡谷里不动，大片大片的，狭长狭长的氤氲漂浮，既升降不上去又掉不下来，同伴里的风这么大，却吹不散，移不动这云雾，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巫山云雨吧？水在三峡准确地说，不是水是惊涛骇浪，强大的江涛声压过了水手们报“八尺”的声音，水手与领江相隔两米左右，说话都是用吼，就是吼听起来也相当吃力，领江指挥舵工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凶巴巴的：“左满舵，前进三．．．．．．”
夜的三峡象虎口，仿^***要吞食象绵羊一般的驳船，神女在何处我不得而知，猿声在哪里我不得而晓．荒无人烟的三峡里只偶尔见导航的几星灯光，作家笔下美得醉人的风景被这黑暗遮掩了，黑黑的山，黑黑的水，浓得化不开的夜中，美也荡然无存，随夜而来的只有胆寒彻骨．
船过三峡后，我问领江和船工们，三峡在你们看来美吗？领江说：“从未感觉它美而是觉得它险恶。”一名年轻的船工说：“那所谓的美是文人们编出来骗人的，让他们在这里来长住下去，就知道它美不美了。”
在夜过三峡中，我却感觉到了另一种美，那就是船工们在夜航中表现出来的，遮掩不住的闪耀着智慧，力量。坚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