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散文精选 > 优美散文 > 光阴

光阴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6-12-18 09:14 阅读: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壹.
我叫光阴,是妈妈给我取的名字。
听大伯说,不到一岁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了我到外地谋生。大伯成了我的依靠。
我有着让许多孩子羡慕的面孔,大大的眼睛充满灵气,五官精致漂亮,每个初次见到我的大人都会夸我说,这个孩子长的真好。
5岁大伯送我去上学,在那些孩子中属于年龄偏小的。那所小学距离村子有一刻钟的路程,可我每次都要最少半个小时。这是我到二年级的时候才知道的,那时大伯提前教了我怎么去读时钟,也懂得了距离可以用时间去丈量。
下午放学回家,大伯忙完所有的事情后开始检查我的作业并问我今天在学校学了些什么新的知识。我用心的去听课,我用心的做作业。我想别的孩子想不到的问题,我知道大伯对我的严厉是爱。我总是对他说,我以后最疼你。那时候他总是骄傲的对别人说,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我觉得只有学习可以给我带来骄傲。因为我没有父母在身边的温情。
妈妈偶尔打电话回来,问我的学习情况。大伯说,放心,这个孩子很聪明。爸爸的电话几乎没有,可是我知道他是想我的。
记得那次我很想妈妈,大伯说完,我就拿过电话接着说。我说,妈妈,你不能从电话里出来吗?为什么要用电话说话呀?大伯摸摸我的头,把我搂在怀里。
6岁的时候我就记住了妈妈和爸爸的手机号码,包括外婆家的电话。我大伯的名字我的家庭住址,详细到哪个村多少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大伯怕我走丢了。
二年级的暑假我到妈妈在的那个城市去了,她舍不得我离开。让我在那里的一所小学读书,我不喜欢那样的环境,没有我熟悉的小伙伴,东西也吃不习惯,我想念大伯。
妈妈给我买很多衣服和玩具,我用蹩脚的家乡话和同学说话,他们笑话我,后来我学会了普通话。我觉得与别人格格不入,我不知道为什么。
爸爸和妈妈偶尔大声的说话,像在生气,然后妈妈就转过身抱着我。
那天,爸爸出门去了。妈妈拉着我的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一条条电线与树枝穿插,蓝蓝的天空被割成一块一块的,像村子里的麦田。
光阴,妈妈好想从这个窗户跳下去。
我紧紧抓着妈妈的腿,一点都不害怕。
妈妈,你要跳我也跳。
妈妈蹲下来,双手抚摩我的脸,眼睛慢慢地流泪。
妈妈不会跳,妈妈舍不得光阴。
她把我搂在怀里。我的脸贴着她粘稠的黑发,我看到了站在门口默默抽烟的爸爸。
贰.
我叫光阴,我不知道是谁给我取的名字,大家都这么叫我。
我记事起就呆在那个小村庄,父亲从来没有对我笑过,母亲天天忙着农活。
记忆里只有姐姐把我堵在灶台前狠狠撕我头发的疼痛。
我不喜欢说话,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个人挎着篮子到外面割牛草。
我喜欢那些草青涩涩的味道。割满一篮子草的时候,我就躺在草地上看蓝蓝的天空,有好多鸟儿飞过。
马路被来回的车辆和行人踏的亮亮的,两边是快要垂到地上的垂柳。
我挎着装满草的篮子,踩着夕阳回家。
姐姐那个时候也在回家的路上了,她挎着大红的书包,上面绣着绿色的青蛙,有白色的荷叶边。那是最流行的书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而我只有绿色的青草。
父亲每天天亮就出门,不知道他到外面做些什么,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回到家。然后对着我大吼,叫我做这做那,而母亲依旧忙她的活,依旧沉默。
18岁那年,邻居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说是该嫁人了。我看看母亲,她眼里有我说不出的表情。
男人长的高大,家庭还好,听说没有父亲。对我还算喜欢。
婚礼那天,我被一辆拖拉机拉走,邻居的哥哥把我驮上的车,我穿着母亲给我做的绣花鞋。
父亲说,到别人家要明事理。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在哄哄的拖拉机上我把红盖头慢慢掀了一下,我看到母亲站在门口用手帕抹着眼睛。姐姐在旁边瞪着她。
婚后一个月回了几次家,现在叫做娘家。
母亲把我拉着我的手坐在床沿上,看着我的脸,一脸的慈爱。我从没有仔细观察过她的脸,那么多的皱纹,很深很深。
走的时候她从床头的小木盒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我。我打开一层层的草纸,是一个剔透的玉镯。我说,妈!怎么给我这个?她把它塞在我的口袋里。
2个月以后我有了身孕,丈夫对我很好,他买了一个14英寸的熊猫电视放在我们的房间,说,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那是个稀罕宝贝,我一辈子没有享过这样的福。我不需要做饭,天天都是他做好我吃。婆婆也很慈祥。
那天天有点阴,没有下雨,很闷,我有点心烦。我想出去走走,
丈夫说,算了吧,天好象要下雨,而且路也不好走。
我执意要出去。
婆婆说,那你就陪她出去走一会。
刚要出门。邻居哥哥跌跌撞撞的推开门喊:光阴!光阴!
我赶紧迎上去,怎么了?
大娘走了!
母亲走了?到哪里去了?!
她走了!她走了!
哥哥哽咽着,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
我眼前一黑。
母亲走了。哥哥说,那晚父亲在家喝酒,然后就传来一阵阵的砰砰声。凌晨姐姐去厕所,看到了吊在房梁上的母亲……
送走母亲,我身体异常虚弱。我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丈夫坐在床上把我搂在怀里。院子里的鹅和鸡在喳喳地嘶叫,那声音像在招引悲哀的寂寞。
光阴,不要害怕。我会好好疼你一辈子。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小时候和你定娃娃亲的那个小哥哥。你母亲离开以后,我母亲就开始找你们,总算找到了,以后我不会再让别人去伤害你,永远不会。
3岁那年,父亲在外地死于车祸,我不是男孩子,母亲和我被赶出了家门。后来经人介绍,母亲嫁给了那个男人。前妻死于疾病,留下一女。女人终究不能这样一辈子,况且还有我。母亲的嫁是种随命。
婚后,男人经常殴打母亲,在那个黑黑的屋子里,门谁都推不开。我跪在门口大声喊着:妈妈!妈妈!
姐姐在我后面发出冷冷地笑。
后来母亲开始骂他。
后来母亲歇斯底里的骂。她的身上脸上都是伤疤。
后来母亲不骂了……她只有呜呜哑哑的低声的哽咽。那晚她喝了父亲端给她的一碗水……
我拉着母亲,我说,妈,我们走!我们走!
母亲摇摇头。
以后她默默地做家务做农活,夜里经常低沉地哭。
我开始咒骂那个男人,每次听到母亲哭的夜晚。
姐姐开始撕打我。直到我离开。
丈夫把我扶到一边做好,站起来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走到我面前。
光阴,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你可知,父亲一直深爱你的母亲。
叁.
我叫光阴。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我喜欢光阴。
我知道好多事情在过去的路途中已成印记,而我们只要努力地向前走,一切的美好终究实现。
就像我不去强求不去等待。
那些灰色的记忆逐渐模糊,光阴会一天天的延续下去。
门前一道清流
夹岸两行垂柳
风景年年依旧
只有那流水总是一去不回头
流水啊 请你莫把光阴带走
  

暂无评论

赞助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