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为什么盛开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6-12-18 09:13 阅读:
这是一朵永不凋谢的花。它不开在天空,也不开在大地,它就开在我的脸上。你说你很难得看见我的微笑,也惊诧于我的微笑,因为你认识我这么久以来从没见我笑过一次。你说我的微笑仿^***是一朵盛开的花儿,开的那样的灿烂。我感激你的美言,又严肃地对你说,我们都见过花儿,可你知道花儿为什么盛开吗?你说你不知道。我说你一定要耐心地倾听哦,因为这是我成长的痛感,这些痛感让我的花儿得以盛开虽然比不上冰心老人那浸透奋斗的泪泉和洒遍牺牲的血雨的花儿,但我一直衷心喜欢它。

设若有一种叫做微笑的花种,它就种在我的心里。你是知道的,我是个农家的孩子,但我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我家的土地大权在我的阿妈那里,阿妈从不让我在她管辖的土地上种上我想种的东西的,我只能种在自己的心里,一直。
六岁那年,我已有了一个三岁的弟弟,而因为有了弟弟,我才越来越发觉一向很疼我的阿妈不再疼我了。我有两个姐姐,可她们每天都要上学,很少抽空陪我玩儿。那时的我也想上学,阿妈却说我还小,说什么也不肯送我上学。于是,我整天只能呆在家里。阿妈从不让我到外面去玩。而她常忙着做家务,即使有空闲的时间也不会陪我玩儿,只是哄弟弟玩儿。阿妈也从来没有掏钱给我买过什么玩具,我没有因此而懊恼,我不哭也不闹,我很是安分守己。我有时整天乐陶陶地跟在阿妈的身后,觉得阿妈在我身边便是最大的幸福、便是天底下最要紧的事儿。这样我就不怕阿妈所讲的故事里那个扮外婆的山熊了。我不知道可怕的不是山熊,而是阿妈。我是在阿妈的怀抱里长大的,我爱阿妈,阿妈却不爱我了。(你先别打断我的话,也别责怪我说阿妈的坏话,而你可以不相信。你知道我是一个敦厚老实的人,我不是在胡诌。)
有一天,阿妈要上街。我以为阿妈要遗弃我,闹着要跟她一起去,因为她已背上了弟弟,而阿爸和两个姐姐都不在家,却要我一个人留在家,我自然感到害怕。阿妈不让我去,还拿竹鞭子打我,就在我家门口那儿,当时有很多人看着。我当场被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号啕大哭。而阿妈居然趁机熟练地跨上单车的坐骑,向通向街上的一条大路骑去。我见后马上忙着站起来,向阿妈追去。我一边匆匆地跑,一边用两只小手不断的拭眼泪。由于只顾看母亲往哪个方向走,而没有细心看路,我重重地摔了一跤,掌背上的疤痕就是这么得来的。但我顾不上疼痛,爬起来,继续追上去。我竟一路哭着跑到了街上。我是多么不愿意离开我的阿妈阿!阿妈却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在家,尽管后来我到了街上,也只换得她的一番打骂。那时我觉得挺委屈的,所以只是一个劲儿地哭,除了哭,我不知道我还能怎样。我在心底难过地想:阿妈不爱我了!
是什么偷走了阿妈爱我的心呢?是阿妈讲的故事里那个扮外婆的山熊,还是故事里那个把孩子遗弃在深山野岭的坏母亲?抑或是故事里那些残忍地杀害八路的日本鬼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这一年起,阿妈再也没有给我讲过故事。那时我家只有两张大床,一张供给两个在楼下睡觉的姐姐,另一张则在楼上,阿妈每天晚上都抱着弟弟入睡,也总是给弟弟讲故事,而我只有在床角偷偷抽泣的份。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有在晚睡入睡时掉一番眼泪的习惯。我的阿爸却是长年在外面从事建筑工作,极少回家,我也极少与别人交谈,所以童年的我有着一颗寂寞的心。
它于什么时候才会发芽呢?我越来越觉得寒心,仿^***我种下的是一粒已经煮得半生不熟的花种,希望是那样渺茫。

七岁那年,我已完全懂事了。我终于知道了阿妈不爱我的那个荒谬的原因,那就是我长得不像阿爸,而弟弟长得像阿爸。可这并不是我的错啊!更可恶的是有人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说什么弟弟长大以后一定会比我有出息。要阿妈再爱我,简直比登天还难!阿妈已被那句话攫走了神智。阿妈已不再是我心目中的菩萨,而是比嫫母还丑的女人。她常常要是觉着不顺心,就会狠狠地打你一顿。她常拿我作出气筒。我对阿妈完全绝望了。
而阿妈仿^***也对我绝望了,她说我是她的克星,叫我的阿爸为我安装了一张单人床,把我交给我那脾气不好的大姐管教。每天早上阿妈一起床便把我叫醒,然后把我关在楼上的一间偌大的空房里,一直关到姐姐们放学回家。我开始在里面时大哭大闹,但没有人理我。后来终于不哭也不闹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只是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那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阳光。有时会有老鼠出来和我做伴。我不怕老鼠,我只怕姐姐们放学回家。姐姐们放学回家可以吃饭,但我不能,我必须完成大姐报置的作业。要是我背不出课文或默写不出字,那我不是挨饿那么简单,还得接受阿妈的惩罚——挨鞭子。
那时的我多么渴望见到阳光,多么渴望得到自由,多么渴望出去与外面的孩子肆无忌惮地玩一场啊!玩耍是孩子的天性,阿妈却偏不让我出去玩。鸟笼怎么可能困住小鸟那颗飞翔的心呢?我总想把困着我的门弄开,也就总是被阿妈打得泣不成声。好在大姐后来允许我在完成作业后出去玩一会儿。虽然有时玩过了头忘却了回家而被阿妈用竹鞭子打得屁股开花,但我已满足了,我是一个极容易满足的孩子。
我不知道,在我无心再留意那粒花种的成长状况时,它却悄悄地破土而出了。

八岁那年,阿爸终于送我去村里的小学念幼儿班。我已不满阿妈给我起的小名,执意向阿爸提出了改名。阿爸说我这一辈的孩子都得有个“光”字,说什么单名不吉利,叫我自己从字典里多拣一个字。我自然欢喜得要命,但我从不表露在我的脸上。
而我的第一个同桌叫天杏,那是一个开朗的男孩。他整天都乐呵呵的,而我却总是板着一张脸。即使老师讲的故事让他笑翻了天,我也笑不出来,我就像个傀儡,同学们都以此来揶揄我。加上我不喜欢与别人交谈,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贪玩,所以没有什么小朋友和我做朋友,约我去玩。我也很听老师的话,我很认真地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因为我害怕老师会像阿妈那样用竹鞭子打我。为此,我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但阿妈从没有称赞过我半句。我一直对此仅仅于怀。
渐渐的,那粒花种有了根、茎、叶。它一天天长大,耐心地等待盛开的日子的到来。是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后来,我念完小学,考上了镇上的重点中学。那时的阿妈开始后悔,开始老是向别人炫耀他的大儿子有多聪明有多棒。其实我知道她是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愚笨的弟弟根本无法满足她。那时的我宁愿从重点班“滑”到普通班,也不愿意满足她的虚荣心,和对我再打任何主意。
而进了普通班,除了一落千丈的成绩外,一切都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我仍然挂着初上学时那张板着的脸,只是脸上再也没有在白昼让眼泪滑过,因为我已长成一个倔强的大孩子了。我却听到眼泪从阿妈脸上滑过的声音。记得有位同学在我的同学录里写道:“你实在太文静了!为什么不变得欢乐起来呢?”是啊!为什么不变得欢乐起来呢?我从没有对别人说过为什么。
直到念初三时,在那个学年将要结束的时候,有个同学递了一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着娟秀的字儿:“我从没有见你笑过一次,为什么不笑一笑呢?笑一笑,十年少啊!”那个同学就是你。其实我真的很想笑一笑就回到十年前去。十年,整整十年了,那时已整整十年了。我把我的成长经历告诉了你,你问我觉得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又说她无论如何都是我的母亲,叫我原谅她。你叫我原谅她,我该怎样去原谅她?过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才懂得来关心我,我觉得恶心。而小时候的我却被她当作灾星,被她关在空房里,她怕我出去给她丢脸、给她惹祸。每到大年三十,她都给弟弟的衣兜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糖果,而我只是拿了一颗糖果,刚刚噙在嘴里,马上又被她打得吐了出来。一时之间,我真的无法原谅这个女人。
向你说出我的心事,我觉得舒服多了,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而得到你的安慰,就像干旱的大地一下子逢到了甘霖。它终于开了。

我们成了朋友。我说你的笑容灿烂,你说我的笑容更灿烂,灿烂得像一朵盛开的花儿。我不会否定,也不敢肯定。但我可以肯定的说,我一定会让永远盛开。因为我已明白:要拥有阳光就得摆脱黑暗;要想找到你渴求的爱,就必须放下你心中的怨望。花儿为什么盛开?就因为它终于得到了阳光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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