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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杂记

作者:未知 来源: 网络 时间: 2016-12-15 22:45 阅读:
孩童时代,每逢周末,我几乎都去放牛。
早餐后,拾一条牛鞭,拼命地将大水牛从山冈轰下去。将近草地了,远远的就可以闻到草味儿,遍地都是绿油油的。草地的边缘有几块稻田,虽然很狭小,但每年收获却不错,来这里放牛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家乡的太阳虽没有热带的猛烈,可光着头站在烈日下,久了,却足以让人眩晕,于是我往那片浓密的杉树林里纳凉。这样放牛,远远的看着,好像放哨似的。
坐下不到半小时,牛儿偷吃禾苗了。我拣了一堆小石子,投了过去,当初,还起效,可久了丝毫不起作用。它倒不紧,脖子像装了弹簧似的,越拉越长,“得寸进尺”在这儿可以得到最生动的描绘了。等我急匆匆地赶了过去,它提前就调头跑向草地中央了,再回头还以蔑视的眼神瞧我,像在说:“看你奈我何?”
调查它的“罪行”吧!田里的禾苗,有的掉了脑袋,有的弯腰一头扎进泥淖里,有些好似整个儿沉下去了,只留下一个又粗又深的洞。四周的浑水赶集似的涌了过来,带来了不少东西,大肚蝌蚪、线状的泥鳅、透明的山虾都有。我想去捞一把,可又怕打扰它们那份搬家的兴致,于是只有看的份了。老半天,我呆在那儿,仔细地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直到浑水清澈了,这时可以看见洞底躺着几条不动的泥鳅,不远处还有一只螃蟹在那儿走着,好似街道上的巡警。山虾则较悠闲,徐徐地升上水面,再下落到螃蟹的盔甲上,仿^***航空母舰上停落的战斗机,引得螃蟹高举着两个蜡黄的钳子,朝着天团团转,不愧是持矛的将军啊!
又闯祸了!怎么办?只好转移“阵地”,山里的孩子狡猾得很。我赶着大水牛跑了半小时,穿越了一个又一个长长的山坡,好不容易才到那棵柚树底下,这里的人都知道,它的果肉粉红粉红的。
暂且歇下,将牛绳往树底一绕再打个结,牛被拴住了。抬头看到一个个葫芦状的柚子,安安稳稳地吊在上面,引得我垂涎欲滴。嘴馋的我上树了,摘下几个掰开,弯月形的柚瓣略显臃肿,粉红色的果肉,一粒粒鼓鼓的简直充了气一样,饱满极了。咬一口,柚子特有的辛辣冲着鼻孔,蜂蜜般的甜直透心底,果汁里还带有几分山泉的清冽和爽朗,形色味俱全,只差香了。
饱吃一顿柚子,心情也放松了许多,闯祸的事几乎忘却了。牛儿却不耐烦了,跺着脚,像只推磨的驴围着柚树转个不停。我只好解了牛绳,找几把稻草让它的脖子扛着,回家了。
以后的几个周末,我们都要在那棵柚树下休息。渐渐地,牛儿也自觉地配合我了,每次抵达树下都“咩咩”两声不走了,眼睛老是望着我,黑黑的眼珠里透露出百分之百的老实和忠诚。
不知什么时候,主人却把柚树从下到上几乎剃了精光,只留树顶上那么一束伞样大小的绿叶,它只有随风摆弄的义务了,分明失去了旧日的那副沉稳。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主人嫌它有碍晒东西—农民这样做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晚秋过后,柚树又被大自然理了个光头。一片叶子也没留下,满树都是“Y”形的枝桠,只挂着几个干瘪的柚子,又黄又小,一定是起皱了,我在路旁这样断定。那一年,或许主人忘记了收获,柚子一直呆在那儿。日益猛烈的北风刮来了,它们就像钟摆那样有规律地晃来晃去,路过的人们却听不到一丁点儿声响。寒气逼人的秋霜降落了,它们就那样无依无靠地托着,抵抗着。谁注意它们呢?很少,人们都忙着哩!
年关将近,村子里鞭炮声不断,传遍了一片片梯田,越过了一座座山冈,又绕圈子回来了。田野里,一只只牛儿在认真地啃着枯黄的草皮,四周一片苍茫和寂静,未显一丝的生机,收获之后的稻田竟是那副景象了。我牵着牛回去,又一次路过那棵柚树,靠地的那截树干粘满了泥巴,分明有好几天了,犹如泥匠抹墙那样的结实,树皮也有几处被蹭破了,看样子应是昨天弄的,一定是牛儿干的事!
牛儿挣脱了绳子,冲向了树底“磨角”去了,它要和谁打架了,好像非得要把那棵柚树撞倒不可,真是牛劲儿!
我狠狠地拉开了它,呵斥它,离开了,柚树却还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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