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凭什么幸福
“你说干嘛,报道呗。”她扭头一甩,甩过一头一洗黑的秀发,看得出明显一副得意的神情。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遭到重重的雷击一般,差点晕倒在股长的屋子里。我坚强地支撑着身子,踏上北去的列车,找到那位当时来到我家的招生办老师。可是,他全没了原先的矜持,那种凛然正气,而是含混,为难的表情,只听远远地飘过来一个声音,你的表情……嗯……欠了那么一点点……我欠了谁的?我的路……在哪?
更可拍的是,就在我回来的第三天,爹喝多了酒,刮人事股长的胡茬时,竟然刮断了股长的喉管。
不费吹灰之力,公安部门很快就侦破了此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爹知道自己会被判死刑,就自己提前了却自己已经风烛残年的躯体。不多不少,表叔借给的那个三千元正够埋葬爹的尸体。
掩埋父亲后,巨大的生活压力一度使我想过跳楼、自杀。但另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那样,你要活着,并且是坚强的活着。
然而,表叔却不让我活得安宁。“钱可以接着花,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随喊随到。当然喽,不到也可以,三千元嘛就别怪表叔小气鬼了。”那晚,表叔终于露出野狼样的淫笑,这笑是那样的可怕,而又是那样的不庸置疑。
没过几天,表叔又找上门来,“我多少也算得你的一个长辈,我不能逼你到绝路上啊,其实,话也可以放宽嘛,表叔可是从来都把一千元当做一元钱用的,当然喽,要使咱们谁也甭欠谁的,我只要把咱们之间的事敞出去,就什么都了了。”
天啦,他可是黄土筑到脖颈的人,可我的路还长着呢。但我分明又无路可走。就这样,我主动地一次次叩开表叔的大门。
不久,我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
苗兀自停止了讲述,不觉就来到了山城的魁星楼。萌佩服苗的口才,萌不解的是,那天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竟作出一串让人难以接受的故事来。她为什么对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讲述一个女人最隐秘最痛苦的人生一幕呢?
无忧无虑的夜色,从飘渺的苍穹罩落下来,如一把把柔韧的梳子,轻缓细密的梳理着萌心中的忧郁,苗也该如此吧。
天空乌沉沉没有月光,只有山城的灯火汇成光亮一片,一些灯光洒在滚滚东去的汉江河里,拖拽出长长的光柱。苗哼起《青春之歌》,旋律竟是激烈的悲壮。薄云飘洒过来了,旋即雨点开始抖落,但今晚萌和苗却没有回家的意念。萌一把将苗的手揽在胸前,他俩任雨水洗刷,两颗心都在狂烈地跳动,不久,西天的黑云开始飘散,不一会儿,整个天空渐渐地出现大块大块的光亮。苗冰凉的手渐渐暖和过来。
补记:第二年,萌和苗合伙在老后老后的一块地方开了一个店铺,据说生意很是红火。萌很会经营,苗整天笑语盈盈暗香去。在那个几乎称得上荒蛮偏僻的小山村里,朴实厚道的山民从不会去追问他们的来历,他们而且从内心里感激是萌和苗给大山里的村民带来了山外的信息和日常生活的便利。此时的苗仿佛感到自己在带给深山一方乐土的同时,感到仿佛也找到了属于自己人生的快乐幸福。
有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苗的幸福生活?
作者:西北郎